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姜挽月迅速側身回看。
映入眼的便是謝長綏這張放大的臉,想起他方才說自己偷窺,她不禁面上一紅。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瞎說!
她壓低聲音解釋:“我還以為有危險,所以來看看,誰知道……”
謝長綏垂眸看了她一眼,“仙門禁止修士沉溺于男女情愛,但并不代表沒有,這種事常會發生,不足為奇。”
這種事?
私會嗎?
禁止人有情.欲,就是在控制人的天性。
“修道和伴侶,難道隻能二選一嗎?”她不認同的發出疑問。
“不僅是修士,還有妖魔兩族。”
“為什麼?”姜挽月仍是不能夠理解,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觀點。
“覺得很奇怪?”謝長綏說:“其實很多凡人都如你這般,會覺得禁止人有情是最違背人的天性之處。”
他平靜地說:“可對修士來說,這是禍端的開始,就連妖魔也不例外。幾百年前隻是禁止人妖魔之間互生情愛,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後就變了。”
這段話讓姜挽月忽然記起剛到太初的那天,他口中所說的“先例”,到底是怎樣的先例,才會讓後人如此引以為戒呢?
于是,她追問道:“你說的事情是你之前提起的先例嗎?”
“曾經的太玄劍宗有過一對令人豔羨的道侶。”說完,他的聲音忽然頓住,視線忽然被前方所吸引,眼神也變得敏銳起來。
見他忽然不說話,姜挽月不明所以的仰頭看他,并輕聲問道:“你怎麼……”她話還沒說完。
下一瞬,一隻手突然毫無預兆的捂上了她的唇,她瞳孔一縮,目光緩緩上移。
他的手比她自己的大上許多,捂着她的嘴無異于是蓋住了小半張臉,如此一來,就連呼吸也一并被捂住。
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漸漸的,她的呼吸越發的困難。
此時,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乎與她隻有一樹之隔,隐隐約約還有男女粗重的喘氣聲。
姜挽月呼吸一滞,無意識地抿了抿唇。
原來是他們朝着這邊過來了……
柔軟的唇瓣蓦然輕輕蹭過掌心,謝長綏這才留意到她,他垂眸看了她一瞬,視線從她泛紅的耳尖一掃而過。
不等姜挽月推開他,他便用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松開她。
原本四野阒然的夜,此刻隻剩下那對男女的喘息最為突兀,除此之外,便是少女亂了的呼吸。
姜挽月緩過來呼吸後,才擡眸看向謝長綏,卻蓦地撞進了他的黑眸中。
夜晚的林子裡光線暗淡,再加上他背對着月光,壓下大片陰影,她看他時根本辨不清他的神色,隻能模糊地看出他是在看她。
兩人就這麼無聲的對視幾秒,似乎都在思索如何脫身。
姜挽月後知後覺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有些近,她不着痕迹的後退一步,也就是這一步,她的腳下忽然踩中了一根枯樹枝。
“咔嚓”一聲,驚醒了樹後纏綿擁吻的兩人。
“誰!”一道男聲驟然響起,并伴随着一柄破空而來的長劍,
劍氣生生将粗壯的樹幹從中劈開,又朝着姜挽月的後背襲來。
姜挽月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腕突然被謝長綏握住,用力往一旁帶去,那道劍氣便從她身前掃了過去。
穩住身形後她定眼看去,一個熟悉的男人正警惕地盯着他們。
“是你?!”對方先一步出聲,這也正是姜挽月想說的。
這個人,穿着内門弟子的服飾,腰間佩的令牌刻了兩個字——林策。
林策的表情有些微妙的難看,看着她的目光也極為不善,“居然是你,怎麼每次遇上你都沒好事,真夠倒黴。”
“你很意外嗎?”姜挽月被他的說法給氣笑了,看向他身邊的外門女弟子,說:“我們在秘境提升修為,結果碰上你們來小樹林私會,應該是我更倒黴才是!”
“我……好啊,既然都被你們看見了,就别怪我不顧同門之情了!”聽了她的話,林策更是氣急敗壞。
他把女弟子護在身後,手中握緊了劍,往前走了幾步,正要出劍。
然而,姜挽月突然打斷他,賠笑道:“别呀,都是朋友嘛,何必打打殺殺呢,大不了你給我一些封口費,我不告訴長老行不行?”
“封口費?誰知道你的嘴嚴不嚴,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林策一臉無情地說道:“你也别多費口舌了,今晚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和念兒此生就算完了,所以隻能你死了!”
話音落下時驟然間劍光閃爍,他的身形迅速逼近,劍鋒直指姜挽月的要害。
她來不及細想,果斷拔劍直面迎敵,劍身橫擋在身前。
劍身相觸,發出一聲尖銳的劍鳴聲。
謝長綏在姜挽月的身後,見此情形他短暫思索一瞬,最終手中凝聚法力,緩緩靠近她的後背。
與此同時,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陰沉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