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聚集一團,狂風猛打向窗牖,發出陣陣響聲,院裡狼藉一片,花盆,泥土零散着躺在地上。
紅瞳少女坐在門檻上,冷靜的看着天色逐漸昏暗。
不過是一抹靈識,來了五六日,也不見她說一句話,就這麼不吃不喝的坐在這,挪動不了一點。
溫知漓拿着藥罐,用手裡的杵子碾着藥材,她坐在小女孩旁邊“刮大風了,我們進去好不好呀?”
小女孩收回目光,看着溫知漓,搖搖頭,又将頭埋進臂彎,孤獨的坐着。
溫知漓被風吹的淩亂,看着黑漆漆的天,微搖頭,無奈的歎口氣。
陪着她坐了一會,實在扛不住了。
瀾郁被這突來的風吹的歪着頭,眯着眼後退半步,待她重新看去,周身幾米内,風速在逐漸減小。
她試着去摸小女孩,未曾碰到實體。
她溫言勸慰一番,小女孩終于擡起了頭,瀾郁連忙看向别處,一旦對視她那雙眼,就覺得全身氣血上湧。
瀾郁轉頭看向大廳裡的狼藉“你想要什麼呀,我去給你辦,好不好?”
仍是搖頭。
身後發出瓶子與地面相碰的聲音,又一個沒挺住,碎了。
小女孩應激般轉身與來人對視。
賀遲緒就這般平靜的看着她那雙紅瞳,毫無波瀾。
瀾郁剛想拽着賀遲緒撤離小女孩的視線,聽到一道空靈的聲音。
“我認得你。”
一時僵在原地。
賀遲緒彎腰将瀾郁扶起來,側身為她擋去大部分的風,才慢慢開口“但我不認得你。”
瀾郁微瞪着眼,看向他,好不容易說句話,可别堵死了。
又是許久的沉默。
賀遲緒見瀾郁冷的微許發抖,拉着她往屋裡走。
“你不救她們嗎?”
兩個身影在進内門的那一刻,又折返過來。
瀾郁不确定的問“誰?”
“青城的所有人。”
賀遲緒懷疑看着她“為什麼。”
小女孩便再也不理了,隻用那雙令人畏懼的眼看着遠處,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瀾郁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随即,煞氣直沖天地——魇!
清月,陸頌今,溫知漓立馬從屋裡跑出來,眼看着煞氣溢出,席卷整個青城。
青城内不斷閃着靈光,時而發出些哀嚎。
電光火石間,她們全都沖出去,手持各自的佩劍,穿梭在街道,斬殺這突來的魇。
瀾郁揮劍斬去一隻魇,使出全力令其消散。
“救命!”
不過兩息,她閃身過去,拿劍抵擋,對着身後的行人“走!”
行人看着突來的神女,發絲随着狂風吹動,漏出堅韌的側臉,嘴裡不斷念叨着謝謝!謝謝!慌亂的抱着半大的孩子迅速跑開。
瀾郁被來物逼退半步,她舉着劍,不肯退讓半步。
而後她往下一躲,旋身從空隙鑽出,趁它往前撲的空檔,長劍刺去,再無身影。
瀾郁當機立斷的将手搭在腕間,解開那道唬人的封印,這是她煩這幾日甯,蘇二家不斷派人來為自己設的。
沒了那層封印,她輕松的遊走在各處,不斷穿梭在黑影之間。
賀遲緒揮着長劍,溫和的劍意席卷過去刹那間發出殺意,将其絞殺!
陸頌今幹淨利落的斬殺身前擋着的所有障礙,眸裡帶些凝重。
清月伸手拉過一位修士,飛身向他身後的黑影,符篆掠過,火光乍現。
清月與他對視互相點了個頭,又奔向新的魇。
也有好多被魇襲擊受傷,心窩處漏出一個大口子,死不瞑目的睜着眼;也有失了條腿,躺在地上亦用着自己畢生所學斬殺魇怪;失了條胳膊,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握緊長劍,不顧傷痛,隻為斬向這打破甯靜的魇怪。
瀾郁看着地上的殘骸,她不忍去看,路上能救一個是一個。
她不斷向煞氣最中心靠近。
這黑影像是殺不完般,不辯方向的攻擊。
蘇茗影握着長劍,滿身血迹誓死抵抗,是人都會有靈力吃不消的時候,更何況,她剛因為救人,胳膊上被咬了一大口。
她被逼到角落,看着滿巷子蓄勢待發的黑影,她手裡的長劍握的更緊了,靈障擺着,符篆不要錢的打着。
她支着劍半跪在地,看逐漸逼近的魇怪,身上燃着烈火,靜眼看着他們,眼裡卻盡是狂妄,烈火叫嚣着
“來啊!”
但見一個紫衣少女,手握那把紫晶劍,符篆炸開,巷子裡的所有魇怪順勢席去,在這狹小的空巷,紫衣少女與它們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