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壯漢和兩個女人在彼此的消耗中已經精疲力盡,但是他們仿佛上了發條的玩偶一般,喪失了停止的自主決定權,一絲不苟地執行着主人的命令。
“我、我印象裡,沒有你。”周喆遲疑着開口道,警惕地看着眼前與她拉開距離的女人,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
為什麼要假扮客戶咨詢服務中心的工作人員?
為什麼把她帶來這個地方,是想把她帶到哪兒去?
周喆的心裡驚疑不斷,難以揣摩對方的來曆與計劃。
女人在原地來回踱步,一副深思的模樣,突然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想起了。”
什麼?這個女人見過她?
“你當時避開了我,為什麼?”女人饒有興趣的盯着周喆,明晃晃的好奇心出現在她的眼神裡,看得周喆攥緊了手,手心裡冒出一層粘膩的水汗。
怎麼回事,手裡怎麼起汗了,周喆本身不是易出手汗的體質,沒想到原身竟然這麼容易出手汗。在如此緊迫的環境下,她竟然思緒跑飛了一瞬。
“回答我,你在想什麼?”
“手汗。”周喆嘴巴無意識地回答道,仿佛嘴瓢一般。
“什麼?”
“手心裡出手汗了。”
“上一個問題。四區接駁點。”
“安全。離出口近。”周喆的意識突然回籠,清醒了過來,她發現對面的女人竟然在問四區的問題。
當初剛出事時,她已經被鐘毓請去特情局詳細交代了一遍,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現場的當事人,可是,當時的當事人基本都被詢問過一遍了,唯一不清楚情況的可能就是嫌疑人與遇害者。
“你是什麼人?”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啊?”周喆發出下意識的反問。
女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但笑不語了,丢給周喆又一個謎團。
“那盆東西還要嗎?”
周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她輕而易舉地從壯漢手裡拿起那盆紫珍珠,塞到周喆的手裡。
看來,她們并不是一夥的,周喆下意識地想到。
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盆栽,它兜兜轉轉怎麼又回到她手裡了。
抱臂蹲在倒在地上的壯漢三人組身邊,女人不知道在研究着什麼。周喆将手背到身後,試圖啟動手環,發送一個求救信息,進場時纏繞在環上的仿生花不知什麼時候就消失了,現在隻有光秃秃的一個手環。
易翎的手環彈出一個小小的光屏,這是他從伊甸科技那邊傳送過來的維卡教堂的數據權限,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花瓣遍布在這塊區域,手指滑動縮放,隻有少數幾片分布在客戶咨詢服務中心和禱告室,他輸入精準定位的指令後,确認了安吉的所在地,她目前安全。
外界的信息湧流進來,這個如同封閉繭房般的存在逐漸打破封鎖。
安保隊長擺脫了蒙面人的糾纏,三兩步來到痛暈的男人邊上,手撫過他的傷口,傷口的碎裂進度一瞬間被暫停了,突兀地停止在了某一個狀态中。
門口湧入一堆全副武裝的特安員,将在場的所有來賓保護起來,掩護着他們撤離至安全區域,而台上的三人組也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但是他們依舊從容不迫,毫無半點退縮,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特安員在現場開啟了一個特殊的信号反屏蔽系統,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員都流竄到了伊甸科技的大數據裡,諾亞開啟了一層厚厚的信息攔截和保護。
現場全面戒嚴,除非符合現有的留存的生物身份信息,否則一律視為非法嫌疑人,就地羁押。
鐘毓對這群人的到來感到頭疼,特安員向來和特情局調查員不對付,是一群公司精心栽培的,為維護公司利益而毫無底線和原則的特殊人員。
現在的關鍵是,對方有個來無影去無蹤的轉移型特異人的存在,對付起來非常棘手,基本毫無應對措施,也無法通過武力或是其他手段留下他們。
而且,特安員可不管,不處理這些麻煩的特異人案件,他們要處理的最大麻煩就是這些會場來賓的人身安全,其餘的,他們可不在乎。
奧拉看見這些人的出現,不爽且嫌棄的神情更是都要從臉上溢出來了一般。
見現場的事态被控制起來後,鐘毓掃視了一圈,沒發現那個小女孩的影子,按理來說,這個情況下他們應該有策略地采取撤退行動了,她不動聲色地拉近了距離。
周喆發現女人的背後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她的瞳孔蓦地撐大,是剛剛台上的那個特異人女孩!
“好了,報酬你也拿了,現在輪到你了。”女人突然靠近周喆,将周喆拉入她的懷中,周喆眼前一黑,感覺到了一陣止不住的暈眩,有點反胃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