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是個敢想就敢做的人,所以他還真就這麼做了,且做得滴水不漏。
要說這金九齡也是惡有惡報,先甭說他用繡花大盜這個身份害了多少性命,單是他這些年用或卑劣或下作的手段禍害了多少女子,罪行累起來說是罄竹難書也是一點都不為過,而這些罪行都是追命從金九齡心腹那實打實嚴刑拷打問出來的。
要說追命平生最恨什麼男人,莫過于傷害無辜女流的男人,像之前那金盛煌要落他手裡,追命覺得他能把人玩出百種以上生不如死卻求死不能的花樣,所以這回金九齡落他手裡,實實在在是把他人格裡那最陰暗的一面給引了出來。
光是在未回京前折騰金九齡不算,剛回京城,就隻把金九齡往官府大牢溜了一圈的工夫,追命就秘密聯系上了京城圈裡以虐渣和重口味聞名的魏滄海魏公公,兩人一拍即合, 友誼小酒說喝就喝,金九齡的花式玩法說升級就升級。
至于具體是個怎麼升級玩法,追命表示這種細節從來不是他這種做大事的人要關注的,他要做的隻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從官府大牢裡提溜出來,又怎麼不動聲色的扔回去。
然而,就在扔回去的路上,出事了。
在拷問金九齡一衆黨羽之時,追命便隐隐覺察出了這金九齡背後必然是有靠山的,至于這靠山是何方神聖,追命則是牟足了勁都沒能撬出來半點線索。
回京之前追命也一直防着會有人來營救金九齡,誰想一路相安無事,反倒是回京後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好在追命也不是全無準備之人,雖是經曆了一番苦戰卻也還是沒讓對方得逞将人劫走,并警覺的将金九齡轉移到了隐蔽之所。
“那之後我便發現有人一直在暗中監視着我,潛入五毒教之時,我看穿獨孤伊人的丫鬟想要下毒殺害芙蓉,便做了場戲假裝誤服了那毒藥……”
“你該還是服了那毒藥,你初發毒症時不似有假。”聽到獨孤伊人的名字,鐵手眼神暗了暗,又道“避而不戰不是你的風格,這一次……”
“我以為一點點不會有事,況我當時催動了内力解毒,誰想那五毒教的毒還真是……毒啊!”追命趁着鐵手走神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酒壇子,笑嘻嘻接着道“要不是那些人逼得緊,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況我也想瞧瞧在他們背後到底是誰。”
“現如今有眉目了嗎?”
“雖然交過手但我瞧不出他們的武功路數,不過我倒是确定他們去過皇宮。”
“怎麼說?”
“那晚将他們擊退後,我查探現場,發現地上落了些紫雲色的淺印,像是土屑,還帶着幾分濕潤,可是那一天京城分明沒有下過雨。”
“紫土隻有皇宮裡幾處地方有,沒有下雨,土裡卻帶濕也不外乎幾種情況。”說話間,鐵手已将幾種推測在心裡分析了個大概“師妹說記憶裡自己幼時曾被金九齡追殺,追殺……皇宮……薛家……”
“二師兄,你該不是真發現我這樓裡少了酒吧?”雖然确實是少了可追命自認為這事自己做得絕對是滴水不漏,絕對的!
“是大師兄前幾日出門前與我說你的病該好了,說起來你到底何時好的?”
作為一個哪怕不在場也能怒刷存在感的人物,這廂無情已告别了自家師妹,行在了回京的路上,至于清安……約會嘛,大師兄走了不是正好适合約會嘛。
白馬寺後山是一片銀杏林,此逢初秋,繁茂的枝頭綠葉已漸泛黃,雖是還未達深秋金黃盛美之勢卻也别有一番美感,和着林間溫溫柔柔的拂面輕風更添幾分惬意。
清安與雲塵兩人并肩慢悠悠地走在林中,清安纏着雲塵一個勁的追問方才他和自家大師兄說了什麼,雲塵隻笑不語,卻是惹得清安愈發好奇了。
“還是真愛嗎?這都不告訴我。”
……
“你們是不是背着我有了什麼故事?”
……
“雖然你不說但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你了。”
……
追問,追問,再追問!
清安追問了一路,不過直至兩人都晃晃悠悠走出了林子,到了林子外另一端,都沒能問出什麼。
說好的真愛呢?
說好的坦誠呢?
之前怕不是都在做夢吧?
心有不滿的清安麻利兒地給雲塵胳膊上掐了一把。
“你掐我作什麼?”
“我掐自己會痛啊。”
雲塵: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反駁。
“這……這裡是……”
清安懶得理會雲塵那一臉無話可說的表情,眺望而去,不禁一愣,眼下這山腳處那片廢址不正是她當年穿越時醒來的村落嗎,兩年前出京辦案時她還曾路過,沒想到竟就是在這白馬寺山頭的背面。
十幾年過去了,當年被火燒成廢墟的村落如今還是一片廢墟,一片更為蒼涼的廢墟,未再重建村莊,隻因當年那場災難使得全村上下除她之外無一生還,而此案也成了一樁懸案。
“你還記得這裡嗎?”
“嗯,當年我就是被這村裡的人救起的。”
“我也記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