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五哥你們幾天沒回來了?”
“妹妹你呢?”
好家夥,感覺再不回來露個臉,年夜飯可能都不安排他們了呢。
等飯間隙,兄妹仨圍一塊兒嗑瓜子打發時間,丫鬟抱了一摞拜帖請柬來。
“妹妹你這交友很廣啊?”
“才不是,我朋友就那麼幾個。”清安随手翻了面上兩個“喬遷喜?”
三房兄弟倆跟着把頭湊過來“這餘家我們熟,南鑼鼓巷,前幾日還有人到他們家鬧事呢,不過被我倆擺平了,妹妹你朋友?”
“這餘姑娘的父親生前于我有恩……”清安說起先前永昌伯府上餘家兄妹的境遇。
“那可巧了。”
“既然四哥五哥你們熟那到時代我随個禮去?”
兄弟倆一齊拍拍胸脯“放心,一準往後都知道這家是我們哥倆罩的。”
“對啦,今日六哥也去了?”清安扭頭問向身邊的如意。
“回小姐,去了,聽說忠淵侯府上有幾位待字閨中的小姐……大公子也沒逃過。”
“那今晚可要去大哥房裡聊聊了,你抓老六?”
“必須的。”
兄弟倆擠眉弄眼,怎麼瞧都是一個字——損。
“奴婢還聽說,忠淵侯長公子不日也要回京呢。”
“那是個什麼人物?”薛家老四好奇問道。
“京城美男榜公子知道嗎?”
“我一個大男人知道那玩意……能花錢上榜嗎?”薛家老四剛說就被自家弟弟戳了一腦門“幹嘛?”
“花錢也是給妹妹上榜,能浪費在你身上嗎?”
看着兄弟倆打鬧,如意笑道“公子,咱們府上有人在榜上了。”
“難道是本公子的美貌已經傳遍京城了嗎?”
“不用問,指定是我大哥。”
“小姐隻猜對了一半,咱們府上有兩位,另一位是三公子。”
“都多少名?”
“二公子是二十七,三公子是三十九,最新的榜。”
清安聽着,覺着這排名還算客觀,如果自家家世再好一些,這排名估摸着還能再往前挪,畢竟這美男榜排的幾乎都是世家公子,像自家大師兄這種謎之殺進前十名的……過于争氣了。
“宸王第幾?”薛家老四冷不防問道。
如意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扯出一個笑臉“奴婢沒留意,公子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
“本公子一點都不想知道。”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個榜嘛。”
“是啊,排第幾無所謂。”清安一邊聽着已經快将一摞拜帖請柬都瞧完了“反正我知道好看就行了。”
薛四:這是在秀嗎?
薛五:聽着都飽了。
後來,聽說直到薛家小七都默默上了榜,三房兄弟倆都還在榜外徘徊……
薛家浩浩蕩蕩一行回府已是夜色,據聞此行收獲最大是薛家三爺,臨走時忠淵侯兄弟與薛三爺已是親如摯友,至于這其中發生了什麼鮮有人知,隻知此後兩家女眷經常三不五時喝茶摸牌,關系親近。
而對于老長輩們之間偶爾出現的劍拔弩張的畫風,兩家晚輩均表示——不知情,不了解,不摻和,别問!
朝陽奪目,枝頭喜鵲在叫。
回味着方才桌上的雪衣豆沙,手裡提着桃片糕,清安迎着許久不見的朝霞,慢悠悠出門去……毫無疑問,如果沒有看到大門口堵着個人,清安确定以今天的好心情,她路上還會再買個剛出鍋的蔥油餅吃。
清安曾想過與前安王妃會面的場景,陌生,尴尬,不愉快……眼下條條符合,唯一在她意料之外的是,這位夫人帷帽下的容貌與頗為照顧自己的那位夫子還真有幾分神似,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與某人也是母子神似。
“府上清寒,就不邀夫人進去一坐了,夫人何事直說罷。”
“我知你不喜我。”江氏合上帷帽恹恹說道,邊上嬷嬷趕緊扶了一把“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我想見阿塵一面。”
“我雖不知夫人為何突然想見他,但既當初斷絕,無牽無挂做了十幾年的将軍繼室,如今也便不該有見他的心思,否則到頭來難堪的是你。”
江氏苦笑一聲“我若不是走投無路,又何故自尋難堪呢?”
“姑娘,我家夫人如今也是沒法子了啊,您就行行好,我家夫人怎麼說也是殿下的生母啊。”嬷嬷急紅了眼說道。
“又不與我說實情,分明也是叫我為難呀,我為何平白要因你們去惹他不快呢?若要說的隻是這些,那我也隻能答複二位這忙我幫不上,我還趕着去辦差,二位請回吧。”
清安别過二人作勢要走,嬷嬷趕忙上前徑直跪了下來“姑娘……姑娘……我家夫人有了身孕,可那狼心狗肺的一家子都容不下這孩子啊,求您行行好,幫幫她吧。”
“這位嬷嬷地上冷您起來吧。”清安将老嬷嬷扶了起來,看向端着架子冷眼看着這一切的江氏“不被期待來到這世上的孩子,是孽債是折磨,這話夫人還記得嗎?”
江氏沒有說話。
清安譏笑着走上前,道“夫人如今夫妻和睦這孩子卻仍不受待見,那可還記得當年他出生時安王有多歡喜,甚至連夜進宮為他請了世子位,可後來是誰讓本應該的父慈子孝消失了呢?”
另有所愛,甘願冒大不韪與所愛之人結發,江氏做了也擔下了罵名非議,撇開世俗道德與責任不論,她所做不過是追随心意,隻是她萬不該将怨氣都撒在年幼的孩子身上,厭棄自己的孩子。
明明是期冀中降生的孩子,卻被生母以一腔陰暗對待,如今生母還想挾生恩索報?
做夢去吧!
“你的夢該醒醒了,這麼多年曾真心向你的,除了這位嬷嬷,怕就是被你傷害的那對父子了,但他們也不會了,如今安王有了新妃,他有了我,你……”清安故意瞥了一眼她的小腹“你除了虛情假意的家人,還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