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知到驟然冷卻的氣溫,宋曉薇很無措。
“那個,白老師,其實您還不需要擔心這個,其實還有很多天呢……往好處想想,萬一他不去了呢。”
她隻是接受過一般的九年義務教育,不是心理專家,也并不擅長安慰人。
現下說話颠三倒四,幾乎語無倫次。
白汀那邊沒有聲音。
宋曉薇大着膽子繼續:“更何況,還有十幾天就要拍攝了,白老師,您好像還沒有調整作息?”
“而且據那邊的意思是……想讓您,做個指甲。”
“好了不用再說了,”白汀面帶微笑,攥緊了手機,“宋助理,實在清閑去找你老師聊聊?”
聽着白汀明顯不悅的語氣,宋曉薇撇撇嘴,“我多嘴啦,那白老師您好好休息,争取早日還錢。”
屏幕暗下來,對方像是吝惜電話費,立刻挂斷了電話。
宋曉薇聳了聳肩,放下手機,抱起身邊撒嬌賣萌的貓咪,揉了揉油光锃亮的小腦袋,才長歎一口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電話費一分鐘五萬。
幹一行恨一行,祖宗果然難伺候啊。
在原地站了許久,白汀這才想起收拾爛攤子。
把摔碎的雞蛋殼撈出來,丢到垃圾桶裡,再沖走池中一攤液體。
看着冷水裹着碎屑在下水口打旋,他手撐在台面上,半晌才眨了眨眼。
宋曉薇提醒的倒是時候,他确實該找人見一面,好好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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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又見面了,七七?”
白汀放下手裡的冰美式,對着面露驚喜的年輕女孩微微一笑。
漸漸暗淡熄屏的手機裡,跳動着許秋儀最後發送的表情包——一隻鮮紅的q版鹦鹉。
和她本人倒是像。
今天周日,七七并沒有穿工服,隻是穿了條深灰色的針織長裙,端着托盤,在人流中尋覓座位。
見白汀主動打招呼,她連忙湊過去,受示意坐在對面。
“汀汀下午好呀,真的好巧,我還以為沒有機會線下見你了。”
她眼睛睜得圓圓大大,映着玻璃細碎的午光。小半下颌被高領毛衣圈住,銀白色的百合毛衣鍊閃閃發亮。
或許是周末的緣故,咖啡廳的顧客并不多,卻也并不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