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中一時安靜,隻剩下輪胎碾過柏油馬路時,風過的呼嘯聲。
夜風,刺骨寒涼,雖然尚未入冬,卻也有幾分令人膽怯的冰冷。
任是郁懷石再不願,卻還是不得不知曉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歎息。
路過紅燈,車窗搖落到底。
随着冷空氣的滲入,車内的沉悶氣息漸漸流逝。
“你和他們不一樣,也比我想的要聰明。”
“呵。”白汀語帶嘲弄,卻高高揚起唇角,笑容燦爛無比。
“原來在你眼裡,我有這麼蠢?”
臨近下車,他揚了揚手機屏幕,甜蜜一笑。
“你的經紀人恐怕要焦頭爛額了,謝謝你,郁老師。”
說完,他顧不上看郁懷石臉色,立刻推門走人。
寫作揚長而去讀作逃之夭夭。
作完就跑,刺激。
娛樂記者果然不是吃素的,各個角度的照片應有盡有,鏡頭清晰的,幾乎連兩人眼神的碰撞都抓住,呼之欲出,模糊的卻又别有暧昧風味。
怎麼看怎麼像在談。
徐亦婷大驚失色,似乎是刷新了三觀,質問的話語都說得軟綿綿:“白汀,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可說了不談戀愛啊……業内的也不行。”
此時此刻,最清閑的肇事者靠在陽台門框上,聞言翻過手機确認了備注。
徐亦婷,沒問題啊?
怎麼她還能問出這麼蠢的問題。
白汀嗤笑:“徐姐,怎麼連您都信了,看來我蹭得很成功?”
從震驚中緩過神,徐亦婷心髒終于落回原處,松口氣:“不是真的就行,不過……”
聽出她語帶猶疑,白汀撚去指尖灰塵,踱步回房。
“現在要怎麼處理是郁懷石的事,徐姐您就安心休息。反正,有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照片怎麼看都是郁懷石主動,我被罵蹭熱度這麼久了,總得真正蹭到一回吧。”
徐亦婷想撐起先前的語氣,警告他少生事端,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
看着灰下去的通話結束頁面,白汀反手切屏,修改了微博賬戶密碼。
一連幾日,熱搜上的八卦沸沸揚揚,兩家唯粉打的不可開交,cp粉苦苦夾縫生存。
從距離很近的照片,到同一品牌的耳釘,互聯網上的大偵探已經寫出萬字論文,深刻剖析兩人的反常。
比如白汀竟然不穿白色中性風了,和郁懷石的西裝也很般配;再比如,一向不喜歡耳飾的郁懷石,竟然帶了耳釘,還是一個完全請不起他代言的小品牌,不就是為了和白汀湊對?
白汀将這篇轉發過千的萬字長文浏覽一遍,洋洋灑灑行文潇灑,分析得頭頭是道,就連他自己都快信了。
在不知情人眼中,和沉默幾日的白汀對比,郁懷石賬号上的解釋怎麼看怎麼蒼白。
隔着屏幕,白汀都能感受到公關的無能狂怒。
他不得不幸災樂禍,盡管在同一公司屋檐下。
畢竟他就是一條很惡劣的魚。
然而,無能狂怒的不隻是郁懷石的公關,還有登不上他賬号的徐亦婷。
徐亦婷發消息,他裝死,徐亦婷打電話,他玩消失。
一直拖到了綜藝啟程當天。
下飛機後,白汀剛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宋曉薇的擔憂就止不住了。
“白老師,這次是全過程錄像,你一定一定不要說錯了話,這檔綜藝很重要。”
白汀拍掉手心蹭上的灰漬,長腿一跨邁進後座,“你我見面到現在六個小時,有三個小時你在睡覺,這句話是第六遍。”
宋曉薇臉皮厚了不少,嘿嘿一笑:“這不是去不了,隻能遠程關懷,擔心一下白老師嘛。但其實像這種生活類綜藝,表現盡量自然一些最好,表演痕迹太重反而适得其反。”
“放心,”白汀把發圈拉下些,朝她擺了擺手,“有郁懷石在,我沒有演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