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沒有松勁,“誣陷?拿着我房間編号的備用房卡,在半夜刷開我的房間,你管這叫走錯?”
他笑呵呵放緩語氣:“按你意思,我半夜走錯到你房間,還把你的生活用品毀壞,也隻是不小心的?”
見白汀不好糊弄,米思餘收起面上掙紮,破罐子破摔地冷冷一笑:“還是看看你自己吧,猜猜你的明星路還能走幾天?”
他莽足力氣,看着白汀床頭開封的礦泉水,面容更加扭曲。
“這個時間,就連隐藏的攝像頭都關閉了,又有誰知道。”
白汀任由他坐起來,饒有興緻,“所以,是因為你嫉妒我?”
“因為你認為,是我毀了你第一名出道的機會,才讓我得到了本應屬于你的代言?”
不等米思餘回複,他思忖片刻,不知想到哪處可笑,忽然彎了唇角:“有沒有可能,那本來就不是屬于你的?”
“你寄希望的、靠背後路子換來的第一名,是你偷走的屬于許秋儀的機會。”
他站起身把門縫拉得更大,居高臨下:“我隻是修正了你的錯誤而已。技不如人,憑什麼惱羞成怒。”
米思餘靠在牆角,用沉重的呼吸拒絕回複。
過了幾秒鐘,他也學着白汀的笑容,譏諷回去:“那你又何必和我說這些,無非是張牙舞爪的倒計時了。再過上幾個小時,你就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我無福消受了,你還是留着和律師說吧。”
白汀不再看他,“導演,房卡在米思餘那裡,我助理之前确認過,樓道裡的第二個攝像頭能拍到全景,證據在屋裡沒有動。”
白汀站在頂光下,用頗為憐憫的語氣發出最後一擊。
“剛剛洗漱的時候我就有些奇怪,怎麼超過停水時間十五分鐘,水龍頭裡還有水。”
“樓道裡的表比實際時間慢了十七分鐘,你不會沒發現吧。”
鬧出這麼大動靜,吵醒不少已經休息的嘉賓,許秋儀頂着一頭淩亂的紅發,從門口探頭出來吃瓜,“這是什麼情況。”
被郁懷石一拍腦瓜摁回去,冷酷無情:“沒你事,睡覺。”
許秋儀沮喪地“哦”了聲,關上門。
借着驚吓過度需要休息的名頭,白汀上鎖,閉門謝客。
——除了郁懷石。
“知道自己過敏還吃,”郁懷石把藥膏塗在白汀泛紅的皮膚上,“你就這麼給淩素面子?”
“我又不知道會過敏。”白汀的解釋在他耳朵裡成了狡辯的借口。
郁懷石根本不相信。
“更何況,人家是前輩,總不能太過強硬,”白汀看了一眼郁懷石,嚴謹補充,“你不一樣,不算。”
“那我算什麼?”
白汀艱難地尋找定位,最後努力顯得真誠,“你算好人。”
又被莫名其妙發了張好人卡,郁懷石迅速停下手上動作,冷漠無情地收好藥膏。
“那我決定不當好人了,你接着過敏吧。”
白汀手腕撐着床尾湊近些,歪頭從側下方仰視對方,“真的嗎郁老師?圈内知名大好人決定不當好人了?”
郁懷石順着他的話,面無表情地胡編亂造,“對,後輩太野管不了了,一怒之下準備當壞人了。”
“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害得郁老師口碑崩塌,”白汀滿嘴跑火車,借着窗簾間透露出的些微光亮湊近他,故作為難,“那我豈不是要換人設了。”
郁懷石隻是在黑暗中感覺到對方倏然湊近,一時失神,沒跟上白汀的思路,下意識道:“換成什麼?”
白汀輕輕“啧”了聲,仿佛在認真思考可行性。
“娛樂圈妲己。”
感覺比唱歌賺得多多了。
誰知郁懷石偏偏扭過頭去,給他潑冷水,“你現在就很好。”
白汀仿佛下定決心,故意逗他,把身體湊得更近。
隔着約等于零的距離,郁懷石幾乎都能感受到他微微溫熱的體溫,隔着薄薄的布料,像是要擁抱。
“為什麼,我覺得挺成功的。”
“你是我第一個成功的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