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無法無天!
無獨出鞘,符予初手腕微動,在這樣粘稠的鬼氣中殺出了一條路,擡眼撞見了章矩。
後者搖着扇子出溜到符予初身邊,“保護我啊小予初。”
符予初手上動作停,咬牙切齒道:“你元嬰,我練氣,我保護你?”
章矩扇子搖啊搖,露出接近枯槁的手腕:“你也知道的,小予初,我是南藥門的廢物。”
“……你還真是給你們南藥門丢臉。”符予初另一隻手抵住刀背,抗住面前的惡鬼撲面,“舞動弄槍不會,照明防火總會吧!”
“不必問他,他除了下毒也不會什麼别的。”吳霜的劍氣在兩人周身蕩開,周圍的鬼影随之消逝。
“小素光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章矩在這樣的時候還要逞點嘴頭之快,但話鋒一轉,對着吳霜又正色道,“這鬼魂似乎是源源不斷的,咱們隻有幾個人,先撤退。”
吳霜看着黑壓壓的甚至看不見天空的鬼氣,點點頭承認了這個說法。
于是隊伍變成了吳霜開路,謝無岩斷後的形态,符予初負責在中間搜刮落網之魚。
又是一劍過去,但是在紅色的劍光下,符予初卻看見了幾個青綠色的身影,他道:“章門主,那幾個是不是南藥門弟子?”
章矩定睛一看,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卧槽。
那幾人正是前不久剛和吳符二人告别的南藥門四名弟子。
正想着,就見吳霜一把把符予初拽到了他身前,“你開路,我去把他們幾個送出去。”
說罷一掌按在符予初臂膀,大量靈氣瞬間湧進他體内,連無獨身上的劍氣紅光都亮了不止一個度。
符予初點點頭,擡手将撲面而來的幾個鬼魂擊落在地,他略略扭頭道:“章門主,跟緊我。”
鬼雖多,鬼氣雖盛,但是修為不算太高,隻是難纏,并不算難殺。符予初這樣水平堪堪築基的修士也能一箭一個。很快幾人就從陵墓院落裡撤退出來,在沉寂的夜色裡稍微喘了口氣。
符予初看着面前這個被他诟病像是誰家王公貴族的豪宅的華麗大門。
那些嘶吼和尖叫,那些在黑暗中伸出的抓握狀猙獰的手掌,還有綿密順垂的長發,在出了這個大門之後一點都不剩。
吳霜的這個陣法在這樣的時候還能起到這種作用,竟然連一絲鬼氣都無法洩露。
幾息之後,吳霜踩着劍,一手拽着兩個領口出現在衆人面前。
何鳴峥這個沒心沒肺的,落地第一句話竟然是向着符予初打招呼:“予初兄,又見了。”
說完才轉頭看見自家師尊漆黑的倆,瞬間又萎靡了,讪讪道:“……師尊。”
“丢人!”章矩擡手擰着何鳴峥的耳朵,把他帶到一邊的歪脖子樹下面訓話去了。
肖景榮和其他兩個南藥門弟子則是略帶羞愧神色的朝着吳霜和謝無岩拜了又拜,說了些客套話。
兩位已經是仙尊的人自然是笑着道無事,隻不過這點笑意不對着彼此。
師兄弟二人雖然剛剛并肩作戰,但是火氣顯然還沒有消下去。
吳霜垂眼問肖景榮:“你們不是說晚一點就去找店?”
肖景榮道:“……這不是看這邊有旺盛的鬼氣嗎,就過來了。”
符予初卻在聽見這話的時候額角一跳。
對啊,自己和吳霜剛剛也是因為溢出來的鬼氣才來的,但是現在看來這鬼氣分明被封在了陣法之中,并沒有溢出絲毫。
難道是因為現在吳霜在此,所以這個陣法才會有這個功能?亦或是吳霜剛剛又在這裡加了個新的陣法?
他擡頭,帶着探究的視線看着吳霜,卻見吳霜也在這時帶着疑惑的視線看向符予初。
兩個人分明是想到了一起。
師徒二人瞬間明白:這件事兒根本就不是吳霜做的措施,而是還有别人在其中做手腳。
“予初,”吳霜開口了,“天色晚了,我先送你回萬劍宗。”
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說自己還有事兒要辦,而符予初并不适合繼續呆在這裡了。
符予初了然,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說罷,提起無獨,一躍而上。
吳霜想了想:“也好,但是我還是要看着你。”
他說着,擡手拍了拍符予初的肩膀,手掌再移開的時候,符予初的肩頭已經趴着一團小小的火焰,在夜色中幽幽的亮着白色的光。
符予初抖一抖肩膀,他還會搖搖晃晃的顫抖火焰,倒是有點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