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遇倒吸一口涼氣,那木日快進着拉進度條,确認到最後一幀全是陳鴻宇,最後合上了電腦。
“喜歡嗎?這份見面禮。”朱軒看着兩張震驚的表情,心情無比舒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那木日很是懷疑,但不敢确定。
“哈哈,别問那麼多。”朱軒一點也不避諱那木日的猜忌,依舊神色如常,“陳家可不會給到你這麼多,隻有我可以。”
“把股份賣給我吧,趁現在還能掙錢。”
那木日還想多說什麼,被隋遇攔了下來,“賣,按照你說的數。”
“爽快。”
那木日自覺在一盤大棋之中,自己不過是他們争鬥中的一環,他苦笑了一下,想挽回徐弋陽而已,怎就不知不覺中被裹挾進來。
不過他還是很期待,過了今晚,陳鴻宇就會完蛋。
“對了,事成之前記得保密哦。”朱軒在事情談妥後,特地提醒那木日,“男朋友那,也不能說。”
同樣三天前,正月初八,澳門。
陳鴻宇勝券在握,最近幾日的虛拟币彙率很好,他将賬戶裡的錢倒了五次最後轉入利成華的境外賬戶,換成一百五十多個虛拟币。
“陳總發财哦,想出手的時候再找我就好。”利成華看着餘額,笑得合不攏嘴,他在這一來一去中能掙不少回扣差價,當然樂得和陳鴻宇繼續合作。
“全仰仗利老闆,陳某才能脫手。”
生意做成,利老闆當即加了千萬籌碼,大手一揮推到牌桌上,“好日子,今天我買單,陳總一起玩個盡興!”
一切塵埃落定,緊張疑心了好幾日的陳鴻宇終于松懈下來,露出這幾日裡最松弛的狀态,“利老闆今天玩什麼陳某全都奉陪。”
金發碧眼的東歐美女們穿着三點式進來搔首弄姿,坐在陳鴻宇的西褲上恨不得把胸口的二兩肉貼到男人臉上,陳鴻宇抽着雪茄推着籌碼,錢變成了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從牌桌這頭流入牌桌那頭,供着氧氣的房間讓人越來越精神,陳鴻宇坐在其中逐漸迷失。
直到利成華接到一個電話,回來後臉色難看至極,他大手一揮讓所有人出去。
“你的錢被人盯上了,立刻離開澳門。”利成華拿起貴重物品,抽出陳鴻宇嘴邊的雪茄,盯着陳鴻宇的眼睛厲聲說道,“有多少人知道你在這兒?”
陳鴻宇愣了,他打開自己的手機,什麼消息也沒有。
“錢沒到賬還是?”他意識到事情有變,立刻起身跟着利成華走,“沒幾個人知道,内地都在過年呢。”
“到賬了,所以要趕緊走!他們是要抓現行!”利成華懶得多說,匆匆繞過包廂後的逃生通道,一邊打電話一邊下樓。
樓梯通向地下三層的布草間,有個穿着黑色工作服的男人等在那兒,他看到利成華和陳鴻宇後急急迎上來。
“利老闆跟我來,坐快艇出港。”
利成華點了下頭,而後望了眼陳鴻宇,不耐煩地問,“你跟我走還是自己解決?警察肯定在找你,你能保證不被抓住嗎?”
陳鴻宇隻身一人來的澳門,來之前根本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但他生怕這是利成華使詐,拽着對方的包不讓他走,“我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利成華使勁往回扯,急不可耐地說,“拜托陳總,你放手啊,我要走了。”
陳鴻宇沒脫手但松了勁,他在極短時間内想了數個脫身辦法但始終覺得不夠靠譜,最後決定搏一把,“我先跟你走。”
“别耽誤我時間。”
他們跟着人從地下通道出去,穿過潮濕的下水口,爬進酒店的通風管道,一米多高的通風管道昏暗閉塞,陳鴻宇貓着腰緩緩前進,管道口的風扇轉着圈,将外頭的光分割成數道不斷變幻的平行四邊形。
走到盡頭,正對着賭場後門口,兩輛藍色塗裝的警車停在燈火通明的廊下。
“幹!”利成華罵出聲來,轉頭問正在拆風扇的男人,“出去不會被發現吧?”
“不會,這是四太的地界,下面有人接,打過招呼了。”
利成華這才放心噤聲,陳鴻宇握緊了拳頭。
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狼狽過,事出蹊跷,也打在了他的七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