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慢點呀孩子,我看看啊。” 季老師不緊不慢的戴上眼鏡,開始翻看她的筆記本,“時間是......唔......唔......8月7日到8月25日......”
“噢!好的!我——” 陳星塵忽然發現,她跑的太急了,她并不知道梁洛雨的時間區間。“季老師,等我一下再。”
“诶呀,不着急呀。這個報名,下周才截止呢......”
陳星塵趕緊又跑回教室,詢問梁洛雨具體的時間。
梁洛雨:“我那個課程是8月14日到8月25日,中間的一個周末我去辦簽證。”
陳星塵:“太、太好了,我去找季老師報名!”
梁洛雨:“星塵!” 她拉住陳星塵。
陳星塵:“诶?”
梁洛雨:“坐下,喝點水,下節課課間再去報名。不遲。”
“哦,好的。哈哈!” 陳星塵意識到自己可能表現的太過興奮,是有些不合适了。
不過如今她也沒有什麼想要隐瞞的,等梁洛雨去了國外,興許這輩子都遇不見了,她隻想讓最後一段時光,兩個人都能開開心心的。
下午陳星塵和季老師詳細對了一下,暑期班包食宿,隻要解決往返車票的問題,陳星塵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北京了。
——和不靠譜的 “媽媽”開口要嗎?陳星塵實在是煩。
——自己打工賺嗎?以她現在的年紀,隻能非法打工做一些體力活,比如去網吧做網管。忙活一天下來,能賺20塊錢的樣子,除非實在沒有辦法,陳星塵不願意自己做投産比這麼低的工作。
陳星塵在寝室來回踱步,旁邊的秦越拿着手機在熟練的打着字,一會兒皺着眉,一會兒傻樂呵,沒有注意陳星塵的舉動。兩個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直到秦越漫不經心的打破了沉寂。
秦越:“诶?塵塵。”
陳星塵:“嗯?”
秦越:“你說後天決賽,誰能奪冠?”
陳星塵:“什麼決賽?”
秦越:“世界杯呀,明天要決賽啦!”
陳星塵:“哦,意大利。”
秦越:“哦對!!!你押注了意大利!我想起來了。”
陳星塵“我押了啥?——啊!” 陳星塵驟然立定。她想起來一個月前,被秦越拉着在鄭宇組織的競猜裡押過五塊錢。
這一個月她并沒有再關注過世界杯的比賽進程,隻是從同學的讨論中得知了大體的走向,是符合她記憶裡一模一樣認知的,打入決賽的兩支隊伍,和當年一緻。
陳星塵忽然想到了什麼,激動的跑到秦越的床邊,“對哦!押注!——小越越,你真是我的幸運星!”
秦越:“啥???”
陳星塵深情的望着她的小姐妹的眼睛:“越越,你信我嗎?”
秦越被她盯的發毛,顫着身子問她:“信啊......你要、要幹嘛?”
陳星塵:“你身上有多少零花錢。”
秦越:“不、不多,還有一百多......”
陳星塵:“你覺得,小樓肯借錢給我嗎?”
秦越:“他肯定啊,你、你要買什麼東西嗎?”
陳星塵:“你信我的話,明天幫我跟小樓再借點錢,湊300塊給我,我後天還你們......唔,360塊好了,20%的日息。”
“這???” 秦越不解的看着她的姐妹,陳星塵的臉上是她看不懂的笑容。“你是急用嗎?”
陳星塵:“是,你算算是不是很劃算,想清楚明天中午下課前把錢給我就成。“
秦越:“......那我要是想不清楚呢?“
陳星塵:“想不清楚就純粹當是幫姐妹一個忙,也一樣明天中午把錢給我。”
秦越:“哈!??”
陳星塵:“早點休息,晚安。”
秦越:“!??”
第二天中午,陳星塵拿着秦越給她籌到的“賭資”,忐忑不安的走進了體育彩票站,她問過班裡男生後,找到了還算一家正規的“賭球”店。
陳星塵以往做大學老師時,雖然賺的不算太多,但總歸是夠花的。一年下來除了供給自己和小姨出去旅遊一次,還能有些結餘可以存款。陳星塵從來不是物欲很強的人,來到這個新的身體後,她也從來想過在這個“年紀”就着急“變現”,畢竟這世界上大部分的快樂都不是錢買得到的。
如今迫于“生計”她不得不想辦法湊一些錢出來,這是陳星塵第一次利用“時間穿越的便利”。作弊的手段讓她有些不齒,但為了能和梁洛雨一起出去旅遊,她隻能咬牙豁出去了。
“老闆您好,今晚的比賽,可以押注嗎?”
“可以的,幫你爸爸來的?” 店老闆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這種幫自己的父親來跑腿的小孩子他見的太多了。
“啊,是。” 陳星塵本能的順應到。
“呐,賠率在這裡,你怎麼買。”
陳星塵拿起桌上的賠率表,發現原來賭球不僅可以買輸赢,還可以買比分、是否加時,是否有紅牌等等。陳星塵很想把所有錢壓在賠率最高的“紅牌球員”上,但是她很擔心這樣操作被老闆盯上,綜合評估風險後,她把身上的錢分攤成了幾分,買了所有她記得的“事件”,綜合賠率在11.9。
這些錢,足夠她購買北京往返車票了,甚至還可以買一部手機,再有剩餘的錢她可以先攢起來。
這一晚,陳星塵在是網吧過的夜,她在一個有些卡頓的外國網站上看完了決賽直播。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在最後點球決勝的時候,她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對于這個穿越世界的運作規律,陳星塵并沒有完全摸透,足球比賽也算是概率性事件,她仍舊十分緊張。
最終比賽結果落定:20年前她記憶裡的一幕幕,毫無偏差的重現了一遍。
——好在,一切都如既往。
陳星塵松了一口氣,揉了揉血絲蔓布的雙眼。她靠在網吧的座椅上,側頭望向窗外時,發現天空已然泛白。
可以去兌獎了。
但不知怎的,她的心裡卻空曠落寞的很。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運行着,重複着20年前的軌迹。
——終究隻有她一個人是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