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從寝室出來後,梁洛雨就一個人怒氣沖沖走在前面,也不理會陳星塵。
“哎!你等等我!”
“......”
兩人這樣一前一後,一路無言走回了家,陳星塵在進門處才終于把梁洛雨堵住。她關好門,彎腰去幫梁洛雨換拖鞋,梁洛雨躲了一下,卻還是被陳星塵抓住了腳踝。
“洛雨,你别和她滞氣......”陳星塵溫柔的幫她脫掉鞋子,再套上一隻拖鞋。
“我和她滞氣?”梁洛雨本來已經緩和的配合着陳星塵換鞋子了,聽到這一句,又生氣的擺脫了陳星塵的手,然後直勾勾的看着她,“她配麼?”
陳星塵:“那你賭什麼氣?”
梁洛雨:“你看不出我是和誰生氣?”
陳星塵:“呃......”
“傻不傻,我當然是和‘你’生氣!” 梁洛雨點着陳星塵的鼻子,為她的傻姑娘氣的胸口起伏。
陳星塵:“我......?”
梁洛雨:“宋喃說,她兩年來一直和你一起上課、聽講座?還每天給你帶酸奶?”
“什麼?”陳星塵聽聞動作就僵住了,“她怎麼可以這麼做表達......實在是斷章取義!什麼一起上課?學院的必修課罷了!而且是我們寝室四個姑娘,都坐在一起的。講座也就是一次,她當着很多同學的面喊我,礙着面子我才坐過去,後來我都沒有和她一起了。帶酸奶水果更是無稽之談,我從來沒有接受過。”
梁洛雨:“我不開心,星塵。”
陳星塵:“洛雨,我怎麼可能像她描述的那樣......我每天做什麼,你都是知道的啊。”
梁洛雨:“我不是不信任你。我隻是想到她說,她才是每天陪在你身邊的人。确實啊......你們同學一個專業,又住在一個寝室......”
陳星塵:“什麼!??”
——宋喃這麼好這樣誅心。陳星塵氣的牙癢癢,她想到剛剛梁洛雨隻是把酸奶砸在了床闆上,确實已經是控制了情緒。換做從前,宋喃的腦袋估計已經開滿梨花了。
此時梁洛雨靠在門上,垂下眼眸,一隻手揉着太陽穴。
“诶,洛雨,還好嗎?” 陳星塵很快覺察到她頭痛。
梁洛雨:“我頭疼......”
陳星塵眉頭微蹙,她趕緊幫梁洛雨把另一隻鞋子脫掉,然後極其溫柔的攬着她在懷裡,腰間一使力,托着梁洛雨的臀把她抱了起來。
“唔......”
“先去沙發上,我去溫一杯牛奶,其他的事情,我們慢慢說......”
十分鐘後,梁洛雨窩在沙發裡,兩手捧着熱牛奶,陳星塵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嘬完。
陳星塵:“好些了嗎......?”
梁洛雨:“嗯......”
陳星塵:“對了,你的藥一直在吃嗎?”
梁洛雨:“嗯......一直在吃。”
陳星塵:“你經常頭疼嗎?”
梁洛雨:“這兩年其實還好了,讀初中那幾年,确實會經常的頭疼。”
陳星塵:“我幫你揉揉吧。”
梁洛雨:“嗯。”
陳星塵讓梁洛雨平躺在她的腿上,她撥開梁洛雨額間的發絲,溫柔的捧着她的臉,一邊幫她按着太陽穴,一邊忍不住在她光滑如瓷的臉頰和下巴上偷偷撫摸。
梁洛雨:“你這按摩手法......哪裡學的?”
“我以前也總是頭疼,哎,也是初中那幾年。” 陳星塵自從穿越到這個身體後,頭幾年确實時不時頭疼,那時候她隻有通過按摩太陽穴才能緩解。沒想到有一天用在了梁洛雨身上。
“洛雨,宋喃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了。如果按她的說法,所有異地戀的情侶都不要好了。你在美國,我對你的生活圈子了解更少,我要是天天提心吊膽的,那豈不是夜夜無眠。我想我們之間的信任是不必多說的。即便前些天我看到那男生和你讨要聯系方式會很不開心,但我心裡知道,無論我在與不在,你也不會答應這些追求者的,因為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還有過去我們給彼此的承諾。”
“嗯......”梁洛雨被陳星塵按的很舒服,舒緩了不少,她拉過陳星塵的手,不要她按了,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又用臉蛋去輕蹭她的手。
陳星塵:“還有啊,再有兩、三年,等我們畢業了,我就來美國找你,或者你回來也成......”
梁洛雨:“星塵。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的。隻是......你之前為何不告訴我。”
陳星塵:“我自己可以處理好,何必讓你煩心。”
梁洛雨:“你可以處理好嗎?還不是要打電話給我哭。”
陳星塵:“那天确實是......”
梁洛雨:“不單單是這件事,你還有什麼事一直瞞着我?”
梁洛雨拿起陳星塵的左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然後一點點攤開。陳星塵的拳頭原本蜷縮成一團,可随着梁洛雨溫柔的指尖撫過,她呆呆地随着她展開了手掌。
接近三年的時間過去了,但掌心那兩道貫穿的疤痕,依然以凸起的兩道印子清晰的橫挂在那裡,四周縫針的痕迹仍舊可見刀割之時的醒目驚心。
“我......”
陳星塵沉默了。這些天的親密相處,她知道左手的傷痕是瞞不過梁洛雨的,隻是梁洛雨一直沒有問,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說。
梁洛雨:“星塵,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陳星塵:“所以......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梁洛雨:“在你出事的第二天。”
“什麼......!??”陳星塵抽回手掌,坐直身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徹底驚呆住了。
梁洛雨:“當時我找不到你,我給秦越發過信息,我知道你當晚沒有回寝室。可你卻半夜發來信息說你早早回到寝室,隻是手機壞了,我便知道你是在撒謊。”
陳星塵:“......”
梁洛雨:“後來秦越看到你處理傷口的痕迹,直到考完試,你回到學校左手還包紮着紗布。”
陳星塵:“你怎麼會和秦越有聯系......”
梁洛雨:“出國之前,我找過秦越、白醫生,托她們幫忙照顧你,就留了她的電話。”
陳星塵:“等等,怎麼還有白醫生......你和她們說了我們的關系?”
梁洛雨:“沒有,就是托她們照顧你一下,畢竟你小腦不大發達,總容易受傷。白醫生那邊,還有我爸的關系在,走之前我和她打過招呼的。”
陳星塵:“原來如此.......白醫生......可能、可能她猜到我們的關系了。”
梁洛雨:“嗯?”
陳星塵:“嗯,不過她應該不會随便和别人說的。其實,洛雨......當時班裡可能有很多同學都看出我們的關系了,隻不過無處證實罷了。”
梁洛雨:“我不在意,星塵。”
陳星塵:“我曉得。風言風語,我也都不在意。但是我要保護好你,就不能被人利用我們的關系。”
梁洛雨:“所以,到底是誰?是不是文芳?”
陳星塵:“是......”
陳星塵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梁洛雨。事情過去了許久,陳年舊怨也不再那麼可氣,當時的危急險情,從陳星塵的口中緩緩講述出來,卻也顯得波瀾不驚了。
梁洛雨聽後,是久久的沉默。
“唉。” 她長歎了一口氣,不覺中,她從陳星塵的腿上坐了起來,靠在了陳星塵的懷裡。陳星塵看不到梁洛雨的神情,隻能從她不住靠近自己的軀體反應裡感受着她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