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塵:“都過去了,洛雨。後來她也沒有再惹事了,我想我當時的那番話,她可能也聽進去了一些吧。”
梁洛雨:“她現在在哪裡讀書?”
陳星塵:“不在北京。你想見她?”
“罷了。”梁洛雨反複看着陳星塵的手心,用拇指撫摸着上面的傷疤,最後牽到唇邊,輕吻了一口,“隻可惜了這好看的手掌。我的小哭包子,肯定疼哭了吧。”
陳星塵:“還真沒有。”
梁洛雨:“不信。”
陳星塵:“你不在,我哭了還不知拿誰的衣服擦眼淚。”
梁洛雨:“不要調皮,我認真的問你呢,疼不疼。”
陳星塵搖了搖頭,“□□上的疼痛,我怎麼都不怕的。真正讓人害怕的,還是精神上的攻擊。我不想自己保護不了你,反而還成為别人攻擊你的理由。”
梁洛雨:“‘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星塵。”梁洛雨雙手抱着陳星塵,聲音逐漸嗚咽起來,“‘是我’害的你惹上麻煩,然後我又一個人走了,‘是我’把你扔在了危險裡。”每一句“是我”,她都咬着嘴唇在發音,她真的懊悔極了。
陳星塵:“你看......我不敢告訴你,就是怕你自責。洛雨,你要明白,你從來都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我們在那個人最糟糕的年紀遇到了她。我們不能用别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同樣,我們也不能因為一個人年少時的所作所為而評判她的一生。當年的那些事啊,因果緣由錯綜複雜,我有時候也總想把事情理清楚,可每每都是越理越亂。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與願違,也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我隻知道你是整個過程中唯一沒想過傷害任何人的人......以及我現在每天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保護好你,保護好我們的未來。過去的事情,隻要沒有再持續産生傷害,就放它過去吧。”
梁洛雨:“星塵,許久沒聽你念經了。”
陳星塵:“啥?”
梁洛雨:“我是說,許久沒聽你講這些大道理了。”
陳星塵:“哎?”
梁洛雨笑着看向陳星塵的眼睛,從依偎的姿勢轉成跪坐在她的身旁,一隻手還留在陳星塵的腰際,她輕輕揉了一下,“不是嗎?你剛認識我的時候很喜歡講這些'人生哲學',倒是這兩年不大講了。”
陳星塵嬉笑道:“哎,别撓我癢......”
房間裡原本凝重的空氣忽然歡騰了起來,陳星塵癢的四肢失去了平衡,一不小心就向後倒在了沙發裡,梁洛雨順勢壓到她的身上,雙手的手肘撐着,從上面看着陳星塵。
梁洛雨:“星塵。我從前便和你說,不要給自己壓力。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陳星塵:“好,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前路漫漫,無論什麼事,一起面對。”
梁洛雨:“我也應你。”
窗外斜陽西照,一縷不聽話的光斑沿着窗沿悄然爬上了沙發,落在了梁洛雨的發梢上。陳星塵忍不住伸手去抓,牽動的發絲蹭在梁洛雨的臉上,癢癢的。梁洛雨深情的望着陳星塵,喉嚨輕輕動了一下。
“——哎,所以,你在美國,有人想要追你沒有。”
陳星塵用手指繞着梁洛雨的頭發,視線躲開了梁洛雨的眼睛,嘴角卻挂着笑。
梁洛雨:“某人剛剛不是說不介意?”
陳星塵:“我......我就是随便問問。”
梁洛雨:“有。”
陳星塵:“男生?女生?”
梁洛雨:“都有。”
陳星塵:“什麼......?”
梁洛雨:“有一個華裔男生,總是幫我帶早餐,年初我生病的時候,幫我去買了藥。”
陳星塵:“哎,就是你重感冒那次?你當時說不用擔心,你有藥,所以是他給你買的?”
梁洛雨:“是啊。”
陳星塵:“那......女生呢?”
梁洛雨:“一個烏克蘭人,燙着金色的短發,怎麼說呢,确實是很帥.......繪畫也非常有自己的風格。”
陳星塵:“......”
梁洛雨:“還有一個意大利、墨西哥、新西蘭三個國家的混血......”
陳星塵的唇吻了上來,作勢堵住梁洛雨的嘴。梁洛雨笑了笑,擡起下巴逃開了。
梁洛雨:“不聽了?”
陳星塵:“不聽了。”
梁洛雨:“傻瓜。”
梁洛雨俯身與她接吻。陳星塵在身下,兩隻手都可以自由活動,她的手指不斷遊走在梁洛雨的額發和脖頸間。不多時,梁洛雨的内衣就被她解了開來,相比之下梁洛雨的動作就顯得很局促,既要撐着身子,又要捧着陳星塵的臉龐,隻得吻的更熱烈些方能回應着陳星塵。
陳星塵察覺到後,在沙發角落的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巧妙的完成了翻身,一躍換到了梁洛雨在下,自己在上。她一手撐着,另一隻手不老實的去解梁洛雨的腰帶。陳星塵眯着眼睛,眉毛彎出兩道淺弧,好像在向梁洛雨得意的證明手的靈活與身位無關一樣。
“還沒洗澡。” 梁洛雨抓住了陳星塵的手,唇也躲了起來。
陳星塵被戳中心事,做賊心虛般的把頭埋進了梁洛雨的頸窩,“還沒要怎麼樣呢......”
“唔......?” 梁洛雨撩起陳星塵耳邊的頭發,在紅潤的耳垂上輕咬了一下,“是想要怎麼樣呢?”
“走吧,洗澡......一起去。”陳星塵羞羞的說。
“一起去?”梁洛雨顯然有些驚喜,語氣裡“驚”的意味甚至大過于“喜”,“你不害羞了?”
陳星塵:“我......哪裡害羞過。”
梁洛雨:“呵,這些天換衣服都要背過去廁所換,怎麼想一起洗澡了?”
梁洛雨明察秋毫,這些天來陳星塵一直都不會在“親熱”以外的場合裡面對她坦然更衣。
陳星塵:“我......那是因為我總怕被你看到手上的傷,現在好像......好像心裡坦誠了,身體一下子也坦誠下來了......反正這些日子我們幾乎每天都.......你也、也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最後這句話陳星塵聲音極小,有些埋怨又有些撒嬌,因着她趴在梁洛雨的肩上以為聲音能被蓋住幾分,卻還是被梁洛雨聽的真真切切,“怎麼,我自己的女朋友,我是不能看了嗎?”
陳星塵:“哎,洛雨,你怎麼說起這些話,都臉不紅、心不跳的......”
梁洛雨:“是了,不像你一樣,在外面打扮的有模有樣,回到家裡就知道撒嬌做哭包。”
陳星塵:“我沒有!!!”
浴室的洗手台上,并排放着兩塊娟秀的女士手表,一如鏡中反射出的它們的主人,靜谧娴淑,天作良合。
她們幫彼此解過手表,又逐一褪去衣衫,陳星塵對着鏡子數起身上的紅印,此消彼長總是消不完似的,自己身上的也總比梁洛雨身上的多。身旁的梁洛雨把疊好的睡衣也放在洗手台上,斜眼瞥着手表,有意無意的問到:“星塵,給表換過電池嗎?”
陳星塵:“沒有诶。”
梁洛雨:“還挺耐用。”
陳星塵:“是啊,現在的電池已經很厲害了,用個7、8年不成問題的。”
梁洛雨:“這麼久!”
陳星塵:“是啊,怎麼了嘛?”
梁洛雨:“沒什麼,看到了便問問你。”
“嘩嘩嘩——” 陳星塵擰開淋雨噴頭,忽然有些不甘心似的,回身悶聲問到,“所以,剛剛說到的你那些同學......他們,有很認真的追求你嗎?”
梁洛雨走到淋浴下,背過身去,水流沿着她的發絲聚成股,順着脊背徐徐流下,白皙的皮膚被水流映出雪色。她揚起下巴、閉上眼迎着水聲說到,“開學第一天,自我介紹。我和大家說,我有一個在中國的女朋友。她,很不好惹。”
陳星塵伸出左手從梁洛雨的蝴蝶骨慢慢滑到腰身,掌心的疤痕刮在梁洛雨柔軟的肌膚上,交際之處像是被陽光劃破的雲朵,留下一道道紅橙色的暈痕,梁洛雨微微顫着身子。
隻聽得陳星塵貼在梁洛雨耳後輕言道,“嗯,你女朋友是不好惹,他們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