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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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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一用。”

陳星塵從工具箱裡拆解下來兩塊蓄電池,用刀子把鉛筆芯削出長長的一截,然後把電線的一頭連接到鉛筆芯上。接着她小心割破樹脂表層,露出裡面的金屬塗層。

當另一極的電線和筆芯尖端同時接觸到金屬塗層,房間裡瞬間激起了一片火花,像爆竹一般“劈劈、啪啪”。陳星塵用電池和鉛筆做了一個簡易的電焊切割器。

她的手哆嗦了一下,眼睛被火星晃的頭暈,同時間梁洛雨本能的向後縮腳,顯然也被吓了一跳。但隻一下她便重新鼓起勇氣,用眼神示意陳星塵繼續。

五分鐘之後,陳星塵小心的從梁洛雨腳下把圓環取了下來。她拿在手裡仔細觀察,好像哪裡有些不對。而後她的視線落回梁洛雨的腳踝,瞬間嘴唇微張,有些驚愕的看着梁洛雨。

“SHIT!”

“怎麼了?”

“這橡圈裡嵌着的......隻有個信号燈。追蹤器的發射器,在......你身體裡面。” 陳星塵此前隻見過骨折的人身體裡有鋼釘,把信号器嵌在體内這種事,她确實聞所未聞。

何況,梁德銘還是梁洛雨的親生父親。

“......應該是在我手術麻醉的時候,他趁機做的。平時這橡圈擋在外邊,我隻是覺得腳踝不舒服,我不知道他竟......罷了。”

梁洛雨搖頭,不想再去讨論梁德銘了。想來他做出什麼行為,梁洛雨都不覺得意外才是。

陳星塵則有些無奈,她抱着胳膊坐在地上,盯着梁洛雨的腳踝。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似乎沿着那條不易察覺的疤痕,能把信号發射器取出來,可這意味着她需要用刀子切開梁洛雨的皮肉。

她并下不去手,那麼細軟的皮膚,如今瘦到皮包骨頭,怎麼能經得起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如果給她一把刀,她更想直接刺穿梁德銘的心髒。

梁洛雨的心思似乎與陳星塵想到一起去了。她遲疑了一下,看向了陳星塵工具箱裡的刀子。

陳星塵吞咽了一下口水,她緩緩摸過刀子,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洛雨,我們去不得醫院。不正規的診所我不放心,白醫生又把車開回上海了。如果我們聯系她趕過來最早也要明天。梁德銘估計在天亮前就會聯系上他的部下.....要防止梁德銘找到我們的位置,我......可能得......” 陳星塵緊咬嘴唇,沒有勇氣講完這句話。

“沒事,我明白。即便白鴿在這也是一樣的,她的手受過傷,還莫不如你的穩。星塵,你不要有壓力,我忍得住。” 梁洛雨堅定的握住陳星塵的手腕。

陳星塵還有些猶豫,可執行逃跑計劃,她們沒有别的選擇。她的手指貼着梁洛雨腳踝處的手術痕迹一下一下摸過去,從皮膚的一處凸起基本确定了探測器的位置。筋骨旁邊的青色血管似在躍動,陳星塵輕輕地擦拭酒精,然後把刀尖抵在上面。

“隻一下,芯片的位置并不深,不會出很多血。我會盡量快......”

“嗯。”

陳星塵額頭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房間裡安靜異常,汗珠打在地闆上,又彈起落在刀刃上。

啪哒、啪哒......

她看到梁洛雨背過頭去,咬住了自己的衣服。盡管她一直在安慰陳星塵,但是她的身體因為恐懼一直在顫栗着。

她其實很害怕。

——真的太可恨了!

陳星塵在心中暗自罵道,她覺得有萬根尖刺紮向自己的心髒。眼前梁洛雨的恐懼隻是她看到的冰山一角,她看不到的這幾年,梁洛雨獨自承受了多少精神和□□上的摧殘!

她恨自己白天沒有對梁德銘下狠手,隻用一些化學手段把他暫時麻痹了,原本的她并沒有想過傷他分毫。現在因為自己的心慈手軟,害得她帶着梁洛雨進退兩難。

陳星塵不斷的提醒自己冷靜,奈何計劃一次一次被打亂,此刻的她猶如萬蟻蝕心,焦如亂麻。眼中梁洛雨的腳踝幻化成無數個重影,陳星塵被刀尖反射的炫光迷了眼。

陳星塵嗚咽着低頭,隻見她一發蠻力,手起刀落,卻是把刀子狠狠的插到了地闆上。

刀尖嵌在地闆縫隙裡,而刀柄以極高的頻率左右快速晃着。

“洛雨......對不起,我做不到......”

陳星塵趴在了梁洛雨的腿上,她一下一下的抽搐着,仍有聲無淚。而後她覺察到自己的情緒已失控,便跑進了廁所,把門反鎖了起來。

一旁錯愕的梁洛雨想要追上去,卻發現兩腿已如癱瘓一般,完全用不上力。

她自己都未察覺,隻覺得眼前的世界十分恍惚。原來,這是身體本能的害怕。她隻好向後倚靠過去,身陷在粗糙的有些疙人的沙發裡,無聲的淚水沿着指縫成股的流淌。

等到陳星塵從洗手間出來,她掩面坐在床上,不敢與梁洛雨對望,“我們不跑了。你父親,在那廠房裡應該也認出我來了。除開這個定位器,給他些時間,總也找得到我們......不值得為此傷害你,不值得。”

梁洛雨輕輕搖頭,“沒關系,星塵......能再見到你,與你在一起,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也許是你說的對,紅顔薄命,我命不好吧。”

“又胡說,你怎麼會命不好!” 陳星塵擡起頭,紅腫的眼裡摻着責怪,她不許梁洛雨這樣講自己,“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就不會允許你再受任何苦。我們還有時間,你讓我想想,一定有辦法的。”

梁洛雨:“......”

陳星塵:“洛雨,你父親在大概是認出了我來。他真的很厲害,在高中時候見過我兩次,隻看眉骨和額頭就能再認出我。我和白鴿計劃了很久,都想的是如何幫她易容,卻沒想到最後出問題的是我......”

梁洛雨:“我爸爸,他确實是我見過觀察力最好的人。”

陳星塵用拇指按着太陽穴,她非常的焦慮:“......我所有的計劃,能保證的就是物理定律不會出錯。可千算萬算,再周密的計劃都算抵不住‘人’的變量......”陳星塵非常懊惱,“我計劃救你出來後,他就永遠找不到我們了。他并不知道我是誰,即便他去報警,查遍所有的車子都不會找到我們這輛車的。線索一斷,世界這麼大,我們随便去到哪個國家,他沒有任何辦法能尋到我們......我沒有想到自己會暴露,更想不到他在你身體裡植入的定位器,是我失策了。”

梁洛雨聽陳星塵嘴裡念着,心裡百感交集。她剛欲開口,又被陳星塵下一句話搶了先,“好在,你父親的手機在我身上,我們今晚肯定是安全的。我再想想,一定還有更穩妥的方法的。”

隻見陳星塵一邊自顧自念叨着,一邊打開手機,點開一個程序,上面顯示着梁德銘實時的位置。她在他的身上也裝了追蹤器,可以知道梁德銘實時的動态。

梁洛雨湊過來一起看向手機屏幕,此時此刻,屏幕上的紅點還在廠房裡,看來毒素的作用還未緩解。

陳星塵:“你先休息吧,洛雨。我知道你早就困了。”

梁洛雨:“那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陳星塵:“我需要些時間思考。你去睡覺,好不好。”

梁洛雨:“星塵......我害怕。”

陳星塵坐到床邊,攬過梁洛雨,“嗯?”

梁洛雨順勢靠在了陳星塵的懷裡,果然陳星塵的身子,還是比那粗糙的沙發溫暖又柔軟多了。

可陳星塵隻感覺到了懷中愛人的消瘦,隔着兩個人的衣服她依舊被梁洛雨的骨節硌着發痛。

“我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我怕我睡過去再一睜開眼,又回去了那間病房,我怕你不在了......”

“洛雨,這不是夢,我就在這裡。我不會再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過了許久,梁洛雨在陳星塵的懷裡終于睡了過去。

陳星塵從床邊輕腳下來,她把梁德銘的手機連到電腦端,開始檢索所有的文件和郵箱往來的内容。

梁德銘的手機屏幕一直亮着,陳星塵這時才注意到這桌面背景上的圖片,是一張老相片。那畫面裡的女人,看着幾乎和梁洛雨一模一樣,隻是五官更為柔和一些。

“0917......” 陳星塵思考了一下,意識到這照片裡應該是梁洛雨已經過世的母親。白日在倉庫裡,她剛剛得知這個密碼時,原以為梁德銘還有一絲善心,父親終究是愛女兒的才是。此時她反應過來梁德銘的密碼設計,也許别有深意。

電腦屏幕上的進度條加載完成,手機裡的内容已完成同步,陳星塵開始通過關鍵詞檢索。

“熒光計劃......血液......”

“提取實驗......植入活體樣本......”

“複制......記憶解碼......”

一段又一段的文字,觸目驚心,震撼襲人。

如果說兩個月前她從研究所拷貝的殘文檔案隻是了解了項目的皮毛,此時此刻當她看到梁德銘和同事的訊息對話,方才看到了實驗項目真正血淋淋的、近乎殘忍違背人道的研究内容。而梁洛雨,從一個自由、健康、快樂的獨立的人,淪為了一個不倫項目的研究對象。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長,房間裡盡管開着暖爐,可陳星塵仍舊不寒而栗。寒意褪去,便是痛徹骨裡的恨。

——那是她心尖上的小姑娘啊,她恨不得給她全世界所有的呵護和愛,卻眼睜睜的看着她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殘酷囚禁。

陳星塵篡起拳頭,咬緊牙關掉了電腦屏幕。關于熒光計劃,她還有很多不知道的内容。

嘟嘟、嘟嘟。

陳星塵的手機響了,是白鴿。她到走廊接了電話。

陳星塵:「你那邊都安頓好了吧?」

白鴿:「嗯,你和小雨一切都好?」

陳星塵:「嗯......她的狀态還好,但是我的計劃可能行不通了。」

白鴿:「怎麼?」

陳星塵:「梁德銘在小雨的身上裝了追蹤器,不做手術取不掉。」

白鴿:「......」

陳星塵:「是,确實喪心病狂。此外,我大概知道他實驗的内容了。」

白鴿:「怎麼說?」

陳星塵:「他的實驗有違倫理,更可能被當作軍事武器,我猜想之前他被國際組織盜取資料,這次的研讨會可能是他已經取得完整的實驗結果了。」

白鴿:「你已經用他的手機發布了研讨會取消的信息。」

陳星塵:「隻拖得了一時。幸好我把洛雨帶走了。」

白鴿:「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陳星塵:「我可以先用電磁幹擾系統阻止洛雨體内的發射器信号,然後你能安排一個醫生幫她手術嗎?然後我需要一個新身份,再帶她走。」

白鴿:「好,交給我。」

陳星塵:「謝謝你,白鴿,再次。」

陳星塵挂了電話,去車裡拿了一些材料,回到房間後,她看着熟睡的梁洛雨,心如刀絞。

她一定要保護好梁洛雨。這是她的誓言,也是她如今唯一的夙願。

陳星塵席地而坐,開始用手頭的材料制作一個簡易的信号阻隔器。不止過了多久,身後被子裡的梁洛雨忽然咳了兩聲。

“咳、咳。”

陳星塵趕緊回到床邊,幫她把被子掖的更實一些。

“祈欣......水。”

“什麼新水?” 陳星塵沒有聽懂,梁洛雨沒有睡醒,應該隻是下意識的在向她要水。她不知道梁洛雨是在要什麼特殊的水嗎?條件有限,陳星塵隻好先拿了床頭櫃上的溫水,然後坐在床頭邊,她想要捧起梁洛雨的頭,一點點喂她。

誰知她剛一攬住梁洛雨,就被她胳膊肘用力頂開,力氣之大直接把杯子打到了地上。

——啪!嘩啦!

“你、你幹什麼碰我!??” 碎瓷片的聲音驚醒了梁洛雨,她半夢半醒,尖叫着抱住自己的膝蓋,縮在床角。

“......洛雨,是我啊,星塵。”

“啊?......啊!”

緩過兩秒鐘後,陳星塵摟住梁洛雨的肩膀,不停的撫順她的頭發,安撫着她發顫的身子。

“對不起......我以為不是你。”

“洛雨......?”

陳星塵想問梁洛雨,剛剛叫的名字是誰?她又是做了什麼噩夢?她都經曆過什麼會如此敏感身體接觸?可她還沒有開口,就感覺到自己的脖頸濕漉漉的,是梁洛雨的眼淚梁洛雨的鼻息淩亂,輕聲啜泣着。

——不重要了,這些都可以以後再說。現在唯一重要的是,她終于又在她的身邊了。

“沒事,沒事。我在的。”

她緊緊的抱着梁洛雨,等她在自己懷中緩和下來。梁洛雨注意到了陳星塵眼裡的血絲和憔悴的面龐,指尖滑過陳星塵的眉骨,“白鴿真是的,把你好看的眉毛刮成四不像。”

陳星塵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眼裡是無盡憐惜。

嘟嘟、嘟嘟。

「喂,白鴿?淩晨1點半,你還沒休息?」

「星塵,你看郵箱。梁老師剛剛通知了所有教授,明天早晨,研讨會。」

「什麼!??」陳星塵這才看到電腦屏幕上碩大的紅色報警詞條,已經跳出彈框,一下下閃動着。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梁德銘體内毒素的緩解時間竟比自己預計的時間早了3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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