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應該知道她是妖的。
如若不是,怎會勾得他靈魂都震顫,神魂颠倒,魂魄唔齊。
細密的喘息,貪食着空氣,涼的夜也被打攪得熱騰騰起來。
秋生目光在雷枝面上流連,喟歎着,将她同近乎痛苦逼緊的快慰刻入記憶。
忽而,她湊近,仿佛要依偎在他脖頸親呢,但緊接着,秋生就覺得脖子銳痛,他嘶地抽氣,抓着人肩膀拉開,隻見她正如初生小獸一樣懵然對視,舔掉唇上濺染的紅血。
是他不對,幹擾了她天理一般的進食。
秋生迷失在了天真清靈的綠湖之中,歉疚地松開了手,任由雷枝俯身繼續。
那點銳痛也逐漸麻木,變得痕癢,直傳到連着神經的心房。
汗水滾滾交融,人淋漓,心凜栗。
逐夜歡好。
直至雞啼,天發白,雷枝隻覺整個人都熟透,豐盈的靈力滋潤着她的四肢百骸,彙入内府跟心竅,補全她之前的虧損之餘還稍稍提了提她的法能。
整個人都因為飽和而懶洋洋的。
她覺得,如果是此時的她的話,必定鬥法勝利。
不過,凡事即是如此,她鬥法不失敗不受傷的話也不會想去找血食,不去找血食也不會遇上一個有修為的童子。發展順序颠倒不來。
跟骨不錯,可惜不開竅,白白儲能。雷枝打量着累極熟睡的秋生,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想着,伸手想要去拿自己的衣服,未及一半,又轉回掩唇打了個哈欠。
這是身體為消化那過多的靈力在催眠。
于是,她也不急着走了,順應本能躺了下去,懶懶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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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醒,秋生才發覺自己做了多荒唐的事,不免惴惴。
“我…我會負責的。”他對正系着衣襟的雷枝許諾,内心又因着振奮而火熱,“就算你是妖都好,我不介意的!”
雷枝系扣的手一頓,碧眼眨巴眨巴,頗為不可思議,道:“誰說我是妖的,你人鬼不分就算了,人妖也不分啊?都不知道你師父是誰,怎麼教的啊。”
“我師父是九叔,他很犀利的!”秋生口快快維護起師父,接着大喜,“你真的不是妖?”
“妖你個頭,我這個眼是我師父特别用靈蛇瞳換上的,你都不識貨。”雷枝穿好了鞋,踩了踩,合腳,拍了拍手,嫣然一笑,“好啦,多謝你昨晚幫我療傷,告辭啦。”
“诶?”秋生還在琢磨什麼是靈蛇瞳,就看到雷枝這幅宛如借住過客就此告别的樣,連忙上前抓住了人手腕。
“你就這麼走啦?”
“不然呢?你不會是要我還靈力給你吧?已經到我身了,我不會還的。”
“不是,我們昨晚已經……已經……”
“嘻,你說合修?你高興,我高興,你還有什麼不滿足?”雖然她用上的不是互補而是缺德的單方面采補。
“不能這麼算的,我們已經發生了那種事,我是一定要跟你負責的!”剛剛是情熱與道德要求令秋生萌生要負責的想法,還是不太确定的,現在越說,他就越覺得理應如此,越是堅定。
從來沒聽說過有傻子采補完還上趕着做一輩子爐鼎的。雷枝歎為觀止。
在她愣神片刻,秋生就自顧自得到默認一般,高興地說,“既然是這樣,我帶你去見我師父!”
半是新奇秋生的反應,半是好奇他師父又是怎麼樣的蹩腳師父,雷枝就這麼被秋生拉着去到了九叔的義莊。
“師父!”秋生興高采烈跟正在堂中看書的九叔打招呼。
九叔疑惑看去,不知道這個馬骝仔又吃錯了什麼藥那麼興奮,視線自然而然注意到了秋生身旁的雷枝。
蛇瞳,邪童。九叔頓時擰眉,警惕地打量了一番二人,直接上前要将秋生一把拉過來,被秋生抗拒。
“過來!”
“師父你幹嘛?我是帶……”秋生正想介紹雷枝,就卡了殼。
雷枝也打量着九叔,跟她想象不同,這竟然不是個江湖把式的小道,而是修為精深渾厚的高人,比之她師父也不可說不及。
怎麼就教出了肥羊來?
“哎呀,師父你捏痛我了,我沒闖禍!”因九叔力道加重,秋生委屈地叫着,“我是想帶人來同你講我要成親了!”
“成親?”聞言,九叔跟雷枝異口同聲移開了警視,詫異看向秋生。
秋生被這兩道目光注視着,不由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