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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小蜓回苗地這段時間裡面,蘇鵬海還是未有幫藍小蝶找到藍海萍跟白雲飛的下落,三番幾次,她對他的信任已到谷底,已經産生了另謀幫手去搜尋的念頭。
蘇鵬海自然也感覺得到藍小蝶态度變化,如果是其他人,他會馬上反面整一出黑吃黑,但他還眼饞着藍小蝶背後的苗人私鹽生意,如果能夠合作,他的漕運買賣無疑會更上一層樓,所以,他不想着出更多力去幫藍小蝶,而是想迫使藍小蝶成為他的女人,由此獲得她的勢力。
他故意騙藍小蝶找到了人,又在藍小蝶急忙趕來沒有防備之際給她下了極樂合歡散,可謂陰毒。
然而,他的詭計沒有得逞,藍小蝶強過他太多太多,即使中了毒,也強撐着重傷了他逃離了天龍幫,回到了船上。
而藍小蜓也正是此時也回到了船上,帶着她殘缺的十一屍人。
“姐姐!聽說你找到了白雲飛他們,你沒事吧?”藍小蜓急切地上前接住了面色绯紅腳步虛軟的藍小蝶。
“蘇鵬海給我下了藥,快,幫我逼出這些藥力。”藍小蝶強打精神交代。
也顧不得白雲飛如何,藍小蜓即刻拉着藍小蝶打坐在甲闆上,運功傳給藍小蝶,試圖将那藥力逼出。
完全沒用,熱氣自藍小蝶頭上蒸騰,明顯中藥更深。
藍小蜓驟然收手,上前抱住了自家姐姐,她善蠱毒,如果早知道藍小蝶中的是春藥,是有更好的辦法解決的,但關心則亂,方才下意識照着藍小蝶的話去做了,完全忘記了去探查藍小蝶中的什麼藥,才導緻了如今的情形。
“姐姐,我知道,你不鐘意這樣被藥性擺布,沒關系,我幫你。”
藍小蜓知道自己姐姐性格,于是,不待跟她商量,就貼上了藍小蝶唇瓣,驅動體内蠱蟲将她被種下的藥性盡皆吸納。
然而,蠱蟲吸納藥性,并不代表它就能消化這種躁動,它隻是暫時容納了藥性,最後要受着的,還是藍小蜓。
“小蜓!”藍小蝶不贊同地抓住了藍小蜓的手,藍小蜓卻輕松笑着安撫地拍了拍姐姐,将她交給一旁圍上來的侍女。
“你們照顧好姐姐,如再有人來犯,春蛾!”藍小蜓将阮琴遞給春蛾,交代:“你知道的,琴可以暫且控制那些屍人,如果有什麼需要抵抗,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姐姐,保護好自己,知不知道?”
“二小姐,我會的!”春蛾重重點頭,但目光依然擔憂。
“好,那我就放心去解毒了。”藥性封鎖,藍小蜓此刻還沒喪失理智,她飛身上了岸,想着,要解毒,她都要挑個好的。
然而,船停得遠離人迹,她疾行了許久,也沒有碰上什麼人。
藥性逐漸自蠱蟲身上散發,透入她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行駛捉弄。
“長…長河落日圓。”她開始需要不停背誦着詩句,那些幼時被尹翠蝶罰跪頂着烈陽背下的詩句,以此來維持越來越上頭的毒性。
漸漸的,詩句之中混入了惶惑的呓語:
“我是漢人……不是苗人,我是藍海萍的女,不是藍朝光的女……對不起阿娘,我錯了,對不起,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了。”
……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東方……”
恍惚失神間,藍小蜓又躲進了岩洞之中,哭得面紅力竭,消化着那些苗童的欺負跟娘親的責備。
“小蜻蜓。”她懵懂回首,看到了東方不敗。
少年郎笑容和善,手上還拿着新編的花環搖晃逗引她,“出來吧,我跟你玩。”
“東方……”猛烈搖頭醒回神到現實之中,藍小蜓卻忍不住又喃喃輕喚。
“但愁小鏡雲鬓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陡然間,眼前又是一片紅,耳邊有喜慶的鑼鼓聲鬧騰——是婚禮。
她冷眼旁觀東方不敗又迎娶了一門新娘。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反是……不思……”
朦胧之中,她念叨着,怎麼也想不起最後一句。
如幻似真地,她又看見了那長身玉立的人——“東方……”
聞聲,東方不敗擰眉看向了突然出現的藍小蜓,頭微動顧之身側的任我行,暗歎怎麼如此不巧。
藍小蜓也看到了東方不敗身旁的任我行,駭然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拼着加劇反噬的代價将發散至心竅面孔的藥性又強行壓進了蠱蟲之中,裝得一副正常無恙。
“誰?!”任我行銳利的目光割去,停在了藍小蜓那熟悉的面孔上,敵意未退,卻也緩和了幾分,“原來是小蜻蜓你。”
他的眼神在藍小蜓跟東方不敗之間巡回,自覺找到了藍小蜓出現在此的理由。
“從小,隻要東方在,你就隻在意他。”任我行遺憾地搖搖頭,“跟你爹一樣是個癡情種。”
是啊,藍朝光多癡情,苦苦守着心不在他身上的尹翠蝶,待她心衰離世,他也毫不猶豫跟着殉情,以生死相許,便是這般癡情。
藍小蜓端起了貌似聽不懂的無邪模樣笑了笑,沒有應聲。心中想的卻是,她永遠不會跟阿爹一樣,也不會像阿娘一樣,她絕不會讓自己落到那般境地。
即使是東方不敗,也不可以。
藍小蜓将目光從東方不敗身上轉移到了地上,看到了任我行腳下的狼狽的人影,本該一眼略過,卻在看清那張臉時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