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雖然所有的證據跟線索都沒問題,合乎邏輯……我不是在質疑你們警方的辦事能力!隻是,可能是因為我開始寫小說吧,所以覺得還不應該這樣收尾。如果是小說的話,我應該會再安排出一個幕後黑手出來。”
邱剛敖的笑容暫歇,随即張揚得更詭異,他用着欣賞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女朋友,滿是期待道:“好啊,期待你的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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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之的新作是根據邱剛敖提供的素材改編的,基本上重新調整過了人物關系跟故事脈絡,隻是有些關鍵的發展就無從變更了,比如發現了王正屍體的沙灘。
這就牽涉到了海邊的場景,然而,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港島人,淩之卻無法描繪。
“自從我看不到之後,一直沒怎麼離開過這片,更小的時候或者有去過?但是,我記不清了。”淩之解釋着,很遺憾的樣子,“之前有份工是到樂隊到海邊出演的,但是最終還是沒去到。”
“樂隊?”邱剛敖疑問,他從來沒見過她練習,也沒在她的房間看見過樂器。
“是啊,我來按摩店之前其實是給樂隊作貝斯手的,不過……發生了些事,所以……”淩之不願意多提以前的事,“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一下?”
他對她的了解還是不太夠。邱剛敖有些不快,然而,她肯提出要他陪同,也是進步,過去的就過去,重要的是現在。
“好。”他爽快應下。
就這樣,周末,邱剛敖帶着淩之到了海邊。
因為她想坐船,他離開去排隊買票。
淩之一個人坐在等候區上,細細感受着海邊的不同:氣味跟在市場的海鮮區很像,然而更有一種“活”氣,鹹腥氣不會那麼刺鼻……
新奇,卻适應良好。
其實自己也可以來的,為什麼脫口而出的是讓他一起呢?
淩之困惑起來,伸出手去任海風流過自己的手指,感受那與之不同的黏膩。
每次遇見到不妥,她都無能為力隻能選擇逃離,但是,為什麼面對他,她卻沒有逃走?
扪心自問……
答案是什麼?
風流在指尖改變——
淩之先于聲音的振動轉過了臉,朝向了來人。
“船票買好了,可以走了。”邱剛敖說。
淩之回給了他一個甯靜的笑,點了點頭,盛烈的漫反射為她的眼睛也鍍上了一層明亮,仿佛有神,令他錯覺,她注視着他。
他們的上空,綿白色的雲厚重得疊在藍天上,被晴光曬透得祥和溫暖。
又倒映在海面,搖搖晃晃,要傾倒融化一般。
他們上了船。
淩之又發現了不同,腳下的地一下子變得不穩定起來,搖搖晃晃的,令她難以保持平衡,全靠邱剛敖扶着她才不至于摔跤。
等坐到了位置上,依然是不安定的,跟坐公交車完全不同,淩之不适應地抓緊了一旁的的椅沿。
“放心,我在這裡。”邱剛敖及時地牽過了她的手,以安撫的力道握緊。
有了個錨點一般,淩之的不适緩解了,
慢慢地,她适應了這樣的晃蕩。溫熱的海風吹拂,浪聲無止境重複……仿佛回到了母親的腹中。
淩之逐漸地放松,放松……最終沒防備地靠着邱剛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