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拉住了她的手腕,“急什麼?沒有矯飾,原原本本的,也有一番樸實風味,倒是和‘清顯’的名字挺搭的。”說着,另一支手從沈湛手裡把錫婆子拿了過來,隔着薄薄的竹篾,溫度剛剛合适。沈湛見禮物收下,心裡美洋洋的,正想陪着景明聊天,沒想到門外響起了洪鐘般的喊聲:“清顯,清顯,我和玥兒來啦!”沈湛不由啧了一聲,而這時堂屋的門也被推開了,趙以安拿着一個盒子,和玥兒一起閃進屋内,頭上還落有些許雪花。兩人都沒想到景明也在,還是趙以安反應快,沖着景明作了一揖,大大咧咧地說道:“原來沈姑姑也來了,侄兒趙以安給沈姑姑問好。”在他眼裡,既然是沈湛的姑姑那必然是姓沈了,自己是清顯的好朋友,叫聲姑姑正合适。
景明沖他笑笑,溫和地說:“是以安吧,湛兒經常跟我提起你,不在家守歲嗎?”又沖夜行說道:“問問姨娘還有沒有點心,給以安兄妹拿來。”
這一番輕風細雨一般的話語,讓沈湛大吃一驚,姑姑還能這麼溫柔呢?要是給她表現的機會的話,她恐怕要大大地說一聲“啊?”
趙以安倒是咧嘴一笑說道:“回沈姑姑話,我爹娘睡得早,我和玥兒來找清顯玩的。”說完指了指手中的盒子,“竹牌,沈姑姑也來一起打嗎?”
沈湛郁悶地一拍額頭,心話兒趙以安怎麼這麼不會挑時候,剛想把他給哄回去,沒想到景明好像饒有興趣的樣子,說道:“竹牌嗎?好啊,我也好久沒打了。”
沈湛沒辦法,隻好和趙以安一起擡桌子擺椅子,她不怎麼擅長打牌,記牌算牌對她來說是個難事,有時候忘了牌,她就會看心情随便亂出牌,也就是因為這樣趙以安從來猜不透沈湛下一張牌會出啥。兩人擺好了桌椅,夜行也端來了茶點,兩碟果脯,還有一小碟乳糕,沈湛在心裡暗暗腹诽:“打牌?吃乳糕喝茶它不好嗎?”
屋子裡很快想起來嘩嘩啦啦的洗牌和噼噼啪啪的打牌聲,沈湛、景明、趙以安、趙玥兒,足足玩到了子時。沈湛吃飽喝足不時打個哈欠。玥兒見狀柔聲柔氣地說道:“哥哥,咱們回家吧,你看湛哥哥都困了,沈姑姑大概也要休息了。”聽到這話,沈湛不由自主看向景明,在心裡有點落寞地想到“姑姑大概又要走了吧?”
待趙氏兄妹離開後,沈湛體貼說道:“姑姑再坐會兒嗎?我去給錫婆子換點熱水,路上給姑姑捂手。”
景明也有些乏了,揉揉眼睛說道:“不用了。”又轉身跟趙娘說道:“我今天住在這。夜行住在書房,我和清顯住就好了。”趙娘答應一聲去給夜行準備鋪蓋,沈湛則是驚得直眨巴眼睛,整個大腦都清醒了。景明捏了捏她的下巴颏,帶着一點打趣的神情說道:“怎麼清顯不歡迎我嗎?”
沈湛急忙回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沒有沒有沒有!”
沈家小院很快吹滅了蠟燭陷入夜的沉靜與安逸。沈湛側着小臉偷偷看過去,一旁的景明呼吸勻細,似乎已經睡着,可是她自己卻僵僵地躺在那,别說入睡,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她緊緊閉上眼睛在心裡念道:“一隻羊、兩隻羊,趕緊睡着趕緊睡着。”就在這時,景明輕輕翻了個身,手搭在了沈湛的腰上,如果她此時是醒着的話,那麼她一定能感受到一層薄薄的中衣之下,那柔軟的腰身一下子就緊繃起來。沈湛攥緊了拳頭,她現在不僅緊張,更壓抑不住地想順着這個方向依偎過去,她沒辦法忽視這個感覺,又沒辦法真的攏過去。那一刻,她仿佛陷入了一個怪圈裡,徘徊而沒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