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剩下的幾個男人齊聲應和。

三天後，朔州軍營準備好一切，按照沈湛的計劃将帶有字條的糕餅全部投入到忻城内。自此忻城果然軍心不穩民心浮動，先是軍民互相搶糧，接着成裡逐漸有“開城門、迎景王，不啃樹皮有皇糧”之類的童謠如陰風一般吹進人們的耳朵暗暗傳唱，迫使匈奴主帥連殺了三十幾人才刹住這股風氣。這樣一折騰，忻城成裡彌漫着一股死寂的氣氛。這股死寂的氣氛讓匈奴的主帥暴躁無比，援糧不到，哪天被手底下的人暗殺了都不知道。無奈之下他給景通送去了戰表，開城決戰。

景通收到戰表的時候正在和景明吃飯，兩個人四道菜，景通面前擺了一大碗放涼的茶，景明面前是一盞忻城特有的烈酒。景通軍紀森嚴，除了特殊情況，他自己吃的也不比普通将士好到哪裡去。

景通看完了戰表，哈哈大笑，對景明說道：“明兒，他們看來是坐不住了，喏喏喏，戰表都打來了。你手底下确實有人才。”說着一挑大拇指。

景明笑笑，喝下一口酒，她很喜歡這個酒，烈，讓她清醒。“何時開打？我和清顯也去。”

“這......”景通為難，“明兒，戰場刀槍無眼，太危險，你還是......”

景通的話還沒說完，景明彎曲手臂三根手指向上一擡，打斷了還沒說完的。

“好，為兄就依你，從小到大，你要做的事就沒人能攔下來。隻是你要在我旁邊，我調一支隊伍保護你。”

“嗯。”

兩天後，對戰半年的兩支隊伍列陣疆場，旌旗招展铠甲森森。景通幾人被隊伍擁在後方的土堆上，注視着前方。沈湛知道這場仗是必勝的，但心裡還是忍不住緊張。這時戰鼓擂響，兩軍将士沖出陣營，一霎時殺聲震天。沈湛站在高處看的清清楚楚，兩片人馬撞擊在一起，刀砍戟戳、馬倒人亡，她看到一片片人倒下去，黃色的土地被染成了暗紅色，鼻子裡似乎都能聞到一股血的腥味。這樣血腥的場面超過了沈湛的預期，心神被眼前懾住，她架不住往後退了半步，眼睛睜大盯着眼前的一切，雙手不由自主地發抖。

沈湛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用力的握住，這突來的力道把她的心神抓了回來，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攥住這手。她側頭一看，景明就站在她身邊，肅穆鎮靜。她平視前方，沒有絲毫喜怒憂懼，仿佛她看的不是一場厮殺，而是看到一場曆史的投影。

沈湛另一隻手也握上來，幾個深呼吸之後學着景明的樣子平視前方的戰場。那一刻，她她突然體會到了家國不易；那一刻，她也仿佛穿越過一次生死一樣，再也不願離開她的姑姑。

她盯着戰場，此時的戰場形式已經很明朗，匈奴的兵士節節敗退，占領的區域逐漸縮小。大淵的士兵開始高喊：“繳械不殺、投降不殺！繳械不殺、投降不殺！”雄渾的喊聲如雷霆一般盤旋忻城上空，匈奴兵士開始扔下兵器。沈湛身後的鼓，擂得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