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把倒在身上的綠衣扒拉到一邊去,撐着床坐起來,看着夜行說道:“你也太管我死活了,她一頭倒下壓死我了。”
夜行看了她一眼回道:“嗯,你不是沒事嗎?你倒是聰明,知道我在這裡。”
沈湛摸摸鼻頭笑笑說道:“我本來以為是錦衣姐的。”心裡暗暗腹诽道:“錦衣姐可比你好玩多了。”又對夜行說:“我從第一被黃年拉出去就發現我的酒裡兌了水,一次還可以說是湊巧,怎麼可能此次都是加過水的,所以一定有人在附近就是了。”
“公主說你聰明,确實有點道理。”
沈湛很想翻個白眼,但是,她确實不敢,隻能尴尬笑笑。
夜行補充道:“你升官太快,且在朝中人看來你已經是康王黨的,所以公主說肯定會有人對你下手。隻是沒想到是杜弘義,看來景晉拉攏的人可不少。”
沈湛點點頭,也正經起來,“他用美人計也是很陰毒了,隻要把我灌醉了,把我和綠衣往房間一放,狎不狎妓我都是洗不幹淨了。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夜行冷笑一聲道:“那就隻能問她了。”說着走到床邊在綠衣的穴位上按了按,抓着衣領把她提起來,靠着床闆把她扔到了地上。這番操作着實讓沈湛有點吃驚,雖然知道夜行功夫好,但沒想到她力氣也這麼大,提起個人就像提起個小雞崽子一樣。
不到一小會兒,地上的綠衣醒了過來,夜行抽出腰間的锏搭在她的肩上,意思是隻要出聲這一锏就要了她的命。綠衣慘笑了一下竟也沒太多的波動。這一點倒是讓沈湛很是欣賞,沈湛咳一聲問道:“綠衣,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官勸你安分一點老實交代比較好。”
綠衣有些不屑地哼笑一聲:“本官?沈大人,你别忘了你隻是個工部的郎中。”綠衣說完把頭别向一邊。
沈湛摸摸鼻子,并不惱怒,笑着回道:“是啊,我隻是個工部的郎中,可是何以一不起眼的工部人,要勞你們杜大人這麼費心呢?”
綠衣咬着嘴唇,還是沒有看向沈湛,也沒有回答什麼。
夜行有些許不不耐煩,在锏上施加了些分量,綠衣哼了一聲,身子也被夜行的锏壓下去幾分。
沈湛撓撓頭,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本朝嚴禁官員狎妓,他無非是參我一本或者直接來捉奸了,是也不是?”
綠衣忍者痛,說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問我。”
“綠衣,你何苦為了摻和進來,連名節都沒了。”
也不知是吃了痛還是沈湛的話戳到了綠衣的心,她緊咬嘴唇,臉色白得仿佛經曆一場生離死别,她哽咽道:“我隻是一個歌女,我有得選嗎?”
“嗯,我知道,我是窮人家出身,我小的時候,為了埋我爹,差點把我自己都賣了。”
一聽這話,綠衣詫異地看着沈湛,“你......”
沈湛又摸摸鼻頭,也不知是自嘲還是掩飾自己的幾分傷心,幹笑了兩聲,對綠衣勸道:“綠衣姑娘,你若願意幫我,我願意使點手段把你安置在康王府裡,等過些日子把你送出京去,給你造個身份,脫籍從良可好?”
“當,當真?”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我若禽獸一些,你早被我擄走了,别說失節,你下半生都不保。”
聽到沈湛如此自作主張,夜行很是不滿意,她無法确保這個綠衣以後會不會出亂子,但在這個場景下,夜行隻猶豫了片刻仍舊服從沈湛的計劃,她把锏稍稍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