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皺皺眉頭,連錦衣也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說道:“小清顯,各地進呈圖冊和實地不符這可是大事,你不是看差了吧。”
“不會的。江甯是我老家,我反而更留心了些。這道城門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也就是說是這十幾年間後啟的。”
夜行點點頭,“看來,江甯城确實有些勢力在,我們要小心了。”
錦衣的口氣急了一些道:“這,江甯府如果不幹淨,咱們要是再去衙門,那不打草驚蛇了?”
沈湛眼睛轉了轉,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徹底來個暗訪。”
沈湛決定暫時先不到江甯府衙去,而是選了一件不紮眼的客棧。缺少官府的支援,夜行的心理不能不擔心如何收集線索,既有鹽的事情,又有江甯府的問題。三個人商量了一番後決定,幾人先分别在市面上搜集消息,再做打算。第二日三人便分頭行動,錦衣夜行把全城的糧米店走一遍。而沈湛,決定去飯館轉一轉,每一間飯館她都會仔細看食單比對價格,和旁人打聽現下的行情,一天下來,沈湛沒問到丁點和鹽有關的消息,倒是把本地的酒館格局摸清了。
邁出最後一家店面,天已經擦黑了,她不免啧了一聲,心裡想着要抓緊回去,太晚了的話夜行和錦衣必然要擔心了。沈湛想了想記憶中上元縣的街巷,想到一條近路,能少兩三裡的路程,起碼節約一刻鐘,可惜就是路不太好走,平時去那的人也少,“嗐,小事何必猶豫!”她低聲說了一句便轉身按照回憶出的路線往酒店快步走。
沈湛在街巷裡穿梭,周圍的房屋逐漸稀少起來,夕陽在沈湛身後投射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偶有的風掠過發絲,吹動暗綠的樹葉簌簌抖動,不知為何,沈湛心頭蔔蔔地跳,她加快了腳步,忍不住用眼角的目光掃着周圍的環境。不知什麼時候,沈湛身後突然也響起了一叢腳步聲,沒錯,十一從腳步,錯落有緻,緊緊跟在身後。她快,腳步聲也快;她慢,腳步聲也放緩。
沈湛不知後方是哪裡的人,但這樣明确地跟在身後,也知大事不妙。到了前方就是巷子轉彎的地方,沈湛剛轉過方向拔腿就跑。
“哪裡跑!”一聲洪亮粗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飛奔的腳步聲中摻雜了兵刃出鞘的尖利的聲音,“拿命來!”那大漢喝道,這聲音已和沈湛近在咫尺。沈湛咬緊牙死命往前跑,死亡的威脅之下她隻剩下了逃跑的本能。
當先的大漢已經追到沈湛身後,“嘿嘿”狠笑一聲,揮起刀就像驚兔一般的沈湛的沈湛身上砍去。“匡”的一聲,大漢的刀被一道黑色的影子格開,與此同時沈湛後身被人踢了一腳,滾到了一邊去。她爬起身一看,幾乎是帶着哭腔喊了出來:“大冰塊!”
“一邊呆好。”夜行語氣冰冷地說道,一對眼睛銳利地看向眼前這五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嘴裡露出一絲嘲諷:“就你們,也敢出來劫人。”
大漢見刀被格開本有些畏懼,現在一看竟然是個瘦高的女人,臉上竟然露出了一些猥瑣的申請,啐了口吐沫,鼻頭聳動,罵道:“原來是個臭娘們,舍不得你被窩裡的男人嘛?”話音剛一落,後邊四個粗漢也都發出了會意而陰邪的笑聲。夜行隻是看着他們,沒有任何反應。
頭一個大漢見她不為所動,惱羞成怒,“媽的,老子先教訓你這個臭婊子。”說着一把大刀劈了上去。夜行滿眼的不屑,手腕一轉,一把四棱锏從側面推開刀背,接着反手一砸,直接砸到那人的手腕上,隻聽“啊”一聲慘叫和“哐當”兵刃墜地的聲音,大漢雖不見血可是紫黑一片,痛得他一隻手動都動不了。這便是四棱锏的威力,雖然無鋒,卻深入骨髓。
其他四人見老大失利,一起哇呀亂叫揮着刀、棍向夜行撲過來。
“廢物。”夜行蔑視地說出了兩個字。一把四棱锏裡裡猛然揮出,如龍騰四海,勢不可擋,千鈞力劈、砸、格、擋,不消一會兒,接連将五人擊倒在地,兵刃散落一地。
夜行沒有痛下殺手,帶着沈湛快速離開是非之地。等回了客棧,沈湛連喝兩大碗水才稍稍平複下來。
錦衣已經知道了傍晚的事,氣得狠狠拍在桌子上:“是不是端王派來的?明目張膽殺人,這也太不把殿下和康王爺放在眼裡了。”
“不、不一定是端王派的人。”沈湛有些磕巴地說道,她的眼神因為剛才的命懸一線還有些渙散。
“嗯?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