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嬌軀不停的顫抖,帶着他的心軟塌塌的,說不出來的香味鑽入鼻中,腦中昏昏沉沉沒了思緒,隻聽到懷中痛呼一聲,才回過神來,是自己臂膀使力勒痛了她,忙松開手,見她退出懷抱,羞澀不語,心裡湧起一陣失落。
輕咳一聲,狀似随意說道,“變天如此快,我來晚了。”
桐君身體發熱,平複剛才她極為大膽的舉動,輕嗯一聲,從懷中掏出包裹好的筆山遞了過去,小聲道,“這是回禮。”
李兆松伸手去接,指尖相觸,又是似天外弦音輕聲低吟一聲,勾起他旖旎遐思,他暗罵自己唐突孟浪,手心微沉,心間如蜜漬過,誠心道,“謝謝。”
“隻此一物,我隻送你的,要留好。”
“我必珍之重之。”
燭火閃爍微弱,周圍靜悄悄的,一牆之隔傳出細微響聲,引得桐君側耳傾聽,仔細聽去又靜悄悄的,她懷疑自己今日行事急迫失了周密布局,轉而又安慰自己,今日天時地利人和,水到渠成方能情真意切。
黑雲散去,雨幕成片落下,十裡奮力舉着手中油紙傘,被狠厲撫掉,大少爺臉色黑沉,眉梢帶着十足的戾氣,穿行在雨中,步伐沉重肅殺。
十裡跟的艱難,埋怨那人謊話連篇,平日賣乖弄俏,背後漏了馬腳,原是盯着二房表少爺,此時被少爺發現愚弄衆人,她隻能自求多福,最好把她發落出去,省的日日有礙觀瞻,到了鶴鳴苑時,隻看到門扉重重阖上,引得隋嬷嬷持傘出來,疑惑道,“出了何事?”
十裡卻不敢直說,嗫嚅兩句道,“雨急,衣服濕透了。”
隋嬷嬷聽此着急忙慌起來,親自去服侍換衣,讓十裡去喚熱水,十裡俯身應是。
十香在窗邊看着十裡面色不對,察覺沒說真話,在窗邊招十裡進屋,待他進來,關門威逼利誘,逼他吐露了真話,
十香聽得喜笑顔開,吩咐十裡快些忙吧,否則又得隋嬷嬷斥責,她從枕下摸出東西放到胸口,覺得心滿意足。
夏日的雨便是這般,來如風去如電,天地被雨水刷過清新明亮,枝葉翠綠,藍天白雲,甚是悅目。
到了晚間,西邊彩霞堆疊,豔麗奪目,魏雲禮出發去岐州的事情阖府知曉了,溫氏在雅舍苑拉着魏老夫人的衣襟不斷哭泣,言明雲禮已曉得錯處,必會改過自新,求魏老夫人在大少爺面前美言兩句。
魏老夫人頭疼不已,挨不住溫氏纏磨,終于點頭應是,打發她走了,喚來白翠去鶴鳴苑請大少爺,軒窗開着,清爽空氣進來,魏老夫人依靠着軟枕閉目休憩,心想他出口的事甚少能更改的。
白翠臉頰紅霞滿天,嬌羞應是,先回了屋子用了香脂,特在發髻上簪了茉莉花珠,滿頭茉莉花香,扭着身子繞了廚房一遭轉去了鶴鳴苑。
此時是大廚房給各院出膳食的時候,廚娘忙的腳不沾地,各院丫鬟小厮站在院内樹下等着,白翠甫一進院門,便瞧到十香坐在木凳上吃着炒熟的瓜子。
十香是鶴鳴苑大丫鬟,來廚房地界,自是被供着哄着,隻吩咐兩句,便喝茶等着便是,膳盒也是廚房小厮提着送到門口,豔羨望着鶴鳴苑卻不敢踏入,一般奴仆無令不可進入鶴鳴苑,大少爺猶如神祗,高不可攀,他們自是對着下面的丫鬟随從使勁。
“妹妹,今日格外光彩照人呢。”白翠看着十香身上的昂貴首飾,比一般府上的小姐還要精緻。
“彼此彼此。”
小丫鬟端來木凳,白翠坐下挨着十香,十香疑惑問道,“姐姐,不去吩咐老夫人的膳食?”
白翠搖搖頭,說道,“老夫人招大少爺用膳後去雅舍苑一趟。”看十香不懂,帶着羞澀小聲道,“本想提個糕點,代老夫人關懷大少爺,沒想到碰上你了,便跟着一起吧。”
舉起十指,嘟囔道,“食盒又重又大,每次綴的手酸痛。”
十香當即變了臉色,意味不明的在她臉上逡巡一圈,垂下眼眸,掩蓋了其中的嫉恨。
過了片刻,忽起身道,“姐姐,在這邊等等,我親去看看。”
白翠剛欲勸道放寬心,被衣角摔到了下颌,瞬時黑了臉,心想她既不嫌熱,便進去受着,看能待到何時,冠冕堂皇的行事看的她十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