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經常居住的集裝箱,也不是“家”。
太宰治哪裡有家呢。
太宰治壓下心中的迷茫,随手拿起一本放在茶幾上的書。
翻開,一隻書簽就掉在了地上。
太宰治翻書的手一頓,他彎下腰,撿起那隻普通的白色書簽。
他随意地轉了一面,純白書簽的另一面,是藍色的大海,卷起雪白的浪花,一句話印在了上面。
「會惶恐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什麼啊。”太宰治嘟囔着把書簽塞回了書原來的位置,又毫不在意的一把合上書,放在了一旁。
櫻井淩川帶着兩杯牛奶坐在了太宰治身邊,他将其中一杯牛奶遞給太宰治,捧着自己的牛奶喝了一口。
太宰治伸出手彈了一下玻璃杯的杯壁,牛奶受到力的作用而晃蕩。
“Mafia應該喝酒吧。”
“未成年應該喝牛奶啊。”
太宰治幽幽歎了口氣,把牛奶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櫻井淩川又站起身,太宰治坐着,看櫻井淩川從電視櫃下面掏出了兩個遊戲機。
太宰治接過其中一個,有些意外道:“原來淩川也會玩遊戲啊。”
櫻井淩川熟練的開機,說道:“我再怎麼說,也是年輕人啊。”
“會玩遊戲不是很正常嘛。”
“可是淩川平時表現的就不像是會玩遊戲的那類人,我還以為淩川平時空閑是會看書的那一類呢。”
“那也太無聊了吧。”櫻井淩川笑了笑。
太宰治抱着遊戲機,提議道:“來比賽吧淩川,輸的人答應赢的人一個要求怎麼樣。”
櫻井淩川看太宰治興緻勃勃的樣子,沒有拒絕,隻是說:“你确定?”
“當然!”太宰治自信的說,“你肯定赢不了我。”
“别太自信啊太宰。”櫻井淩川現在說,“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啊。”
貓咪跳到了櫻井淩川的腿窩裡,半耷拉着眼皮看着屏幕上的遊戲界面。
太宰治激動地叫着,櫻井淩川全神貫注的操縱着自己的人物。
“啊啊啊!啊……死掉了。”太宰治有些不可置信,他放下遊戲機,看向笑容燦爛的櫻井淩川。
“都說了我不會放水的,願賭服輸。”
太宰治身體坐直,轉過頭,嘴角微揚。
“淩川要提什麼要求?”
櫻井淩川撐着下巴,苦惱地說:“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吧。”
太宰治伸了個懶腰,眼瞳因為打哈欠而浮起生理性的水霧。
他懶散地放下揚着的手,餘光撇到了沙發裡一隻格格不入的玩偶。
一隻黑色貓咪玩偶,胸口出是白色,兩爪乖巧地放在地上,腦袋半歪着,鸢色是眼睛微微眯着,右耳上纏着繃帶。
不止是裝扮與其他玩偶格格不入,這隻貓玩偶很新很幹淨,看上去像是剛買沒有多久的。
太宰治緩緩地放下手,他從衆多玩偶裡拿出這隻約莫四十厘米的玩偶,猶疑地戳了戳。
櫻井淩川正聚精會神地玩着遊戲,許久沒有聽見太宰治動靜的他疑惑地向太宰治看去時,就看見太宰治抱着那隻玩偶若有所思地觀察。
夭——壽——了!
櫻井淩川内心火山大爆發,他操縱人物的手停了下來,小人因為沒有人操縱而死在了墜落的石塊上。
沒有在意屏幕是大大的〔失敗〕兩個字,他現在隻覺得無措慌張。
太宰治看過來,就發現了一隻緊張的紅色淩川貓貓。
他舉起了玩偶,笑着說:“淩川,這個玩偶和我好像。”
“啊……啊,嗯,是嗎?”櫻井淩川已經尴尬的恨不得鑽進地裡,早知道,他就在回來的時候告訴太宰治他準備送他禮物了。
“淩川在哪裡買的?”
“自己做的。”櫻井淩川偏過頭,不太好意思地說。
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他正對着太宰治,避也不避地撞進那片鸢色海洋。
“是,準備送你的加入□□的禮物。”
太宰治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未出口的調侃堵在嗓子裡,變成了另一種酸澀。
實話說,随便一個除櫻井淩川外的人要是送他這麼一個禮物,他都一定會把那個人嘲諷的地心去。
太宰治當然不是喜歡玩偶的性子,但這并不代表當他收到朋友親手做的玩偶時會不屑一顧。
正相反,他抱緊了懷裡的玩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是驚喜?是驚吓?
啊啊,是驚吓吧。
也多虧了懷裡抱着的玩偶,才讓他的手不至于陷入無處安放的境地。
“啊,好幼稚啊,小孩子才會喜歡這種東西吧。”
話這樣說,太宰治垂眸遮住眼中的驚濤駭浪,抱着玩偶的手也沒松開。
“太宰就是個小孩啊,才十五呢。”櫻井淩川經曆最初的尴尬後又回到了平時的狀态。
他和太宰治對視,沒有錯過太宰治眼裡的迷茫無措,他微微笑着說:“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但是拿來做抱枕應該還不錯吧。”
他看不清太宰治的表情,過了沒多久,太宰治揚起一個大大的笑來。
“這可是淩川送我的第一個禮物啊!我會好好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