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蝶看着劍拔弩張的雙方,心中滿是無奈。她知道,雲瀾的勢力在雲島根深蒂固,玉清雖然是大肅以一敵百的将軍,但雙拳難敵四手,想要帶她離開談何容易。玉清随身沒有他慣用的長槍,卻還是帶着佩劍的,他握着劍柄呈防衛姿态。影七躲在暗處,眼神冰冷地注視着這一切。他的手緊緊握着腰間的匕首,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恨不得立刻沖出去,将小姐帶走,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雲瀾走到雲芷蝶身邊,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卻被她躲開。雲瀾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芷蝶,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雲芷蝶咬着嘴唇,心中滿是憤怒。她知道,自己暫時無法逃脫雲瀾的掌控,但她絕不會屈服。在已經知道自己走不了的情況下,雲芷蝶開始和雲瀾談條件:“我跟你回去可以,你讓他離開。”
雲瀾的眼眶逐漸泛紅,他一步步貼近雲芷蝶,突然一把扯掉雲芷蝶發髻上的銀簪,鬓發散落,海風吹着她的發,如同她淩亂的内心。“我早就該察覺你與方疏天之間暗戳戳的苟且,這簪子就是他借故送給你的吧,你那麼喜歡……那麼喜歡!”雲瀾手裡緊緊捏着蝴蝶簪子,本就不夠堅硬的銀簪在他手裡變了形。
雲芷蝶看着簪子徹底彎成破敗的形狀,徹底發了火:“雲瀾!!!!”她的聲音那樣高昂,尖利的穿透了他的心。雲瀾想到自己所送的首飾,心下一恨。他将簪子狠狠丢進岸邊的礁石,帶着内力的銀簪紮的碎石迸濺:“放他走?你以為他的命是你可以讨價還價的?今日這裡就是他方疏天的葬身之地!” 海風卷着他沙啞的嘶吼,驚得岸邊鷗鳥撲棱棱四散而逃。
玉清瞬間抽出佩劍橫在身前,劍尖卻始終避開雲瀾的侍衛,他太清楚一旦動手,雲芷蝶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他和雲芷蝶被雲瀾隔開,滿眼隻有對她的擔憂。在這樣艱險的時刻,玉清便不在遮掩,揚聲安撫:“不過是個蝴蝶簪子,等回了洛城我親手為你做一個,氣大傷身。”他隻在意雲芷蝶的身體,隻是他自己的話,全身而退并不是難事。
雲芷蝶望着雲瀾扭曲的面容,腹中突然傳來陣陣抽痛,似乎是她緊繃的情緒影響到了孩子,她小心翼翼的按住小腹安撫,指尖微微發顫。這個動作讓雲瀾瞳孔驟縮,他猛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将骨頭碾碎:“你居然……”
“沒錯,我有了身孕!” 雲芷蝶掙脫他的桎梏,踉跄着,身後是翻湧的海浪。晨光映得她眼眸清亮,卻染着決絕:“你若敢傷他和船上的人,我現在就跳下去!”雲瀾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喉間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他轉身從侍衛手中奪過火把,狠狠擲向岸口的木質棧道。火苗瞬間竄起,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中,濃煙裹挾着焦糊味彌漫開來。“你若死了,那我便陪你,黃泉路上你也不要想跟他在一塊!” 雲瀾狀若瘋魔,看着火勢蔓延,眼中滿是偏執的瘋狂。
此時,雲汀蝶與雲素蝶帶着族老匆匆趕來,本是追過來質問大長老暴斃的諸事,沒想到正碰上。雲汀蝶自然是聽見了她們的對話,臉色慘白的試圖阻止:“小妹!” 雲素蝶卻不動聲色地按住她肩膀,目光掃過陷入癫狂的雲瀾,若有所思。“早不來晚不來,你是不是算好的!”雲汀蝶側頭咬牙切齒的問。剛開始是她問要不要來,後來覺得不對勁喊了人來看已經就是現在這個情況。
雲素蝶面對着岸口,眸光中映着的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正如她蓬勃的野心:“越熱鬧,戲文才越好看。”“鬧成這樣怎麼收場。”雲汀蝶咬牙切齒的問她。雲素蝶就是笑,她隐秘的期待着,若是這場雲瀾自己放的火能把他燒死就好看了。周圍的侍衛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盡力撲救,隻能是看着主子的臉色硬着頭皮先打水滅火,還繞着幾個主子走,這個火也滅的不盡如人意。
火勢越來越猛,熱浪撲面而來。雲芷蝶看着被火舌吞噬的岸口,深知情況危急。她強忍着眼中的淚水,伸手緊緊抓住玉清的手臂,聲音堅定而顫抖:“走,再不走你就上不了船了!”
玉清還在猶豫,想要再拖一會,卻被雲芷蝶打斷:“别猶豫了!留得青山在!”
說着,她用力将玉清推向船的方向。玉清望着雲芷蝶決絕的眼神,心中滿是不舍與愧疚。他握緊佩劍,咬了咬牙:“珍重。” 話音剛落,他便揮劍劈開逼近的侍衛,踏着海浪中的礁石飛身上船。
影七從礁石後沖出來,擋在雲芷蝶身前,警惕地注視着雲瀾和侍衛們的一舉一動。雲芷蝶望着玉清遠去的背影,淚水終于奪眶而出。她知道,這一分别,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她别無選擇。而雲瀾看着玉清上船,發出一陣狂笑:“方疏天!下次見,你我二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