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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靜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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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與觀本來是想冷靜陳述的,但是眼淚控制不住漫上眼眶,就連聲音都帶了一絲哽咽。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要怎麼信服那個用鮮血沖刷着石磚的屍體不是你呢!”

當年的宋與觀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紀有堂的經曆,不知道紀有堂的年歲,不知道太師府裡的兩位侍女隻是兩張紙,也不知道紀有堂是不是真的死得那麼輕易。

宋與觀眼睜睜看着自己等待了那麼久的人跪在地上,毫不反抗,隻是擡頭那一瞬,好像确實隔了無數人與他對視,然後勾唇笑了一下。

就像一株蒲公英,被人世的風一吹,就煙消雲散了。

世人留下了再多關于紀有堂的佳話,都不是他了。

“有個土地跑出來給我傳信的時候我就想,你是真該死啊,紀有堂,但是另外半顆心又忍不住慶幸你還活着。”宋與觀胡亂抹了一把淚。

他看着怔怔盯着他的紀有堂,緩緩開口:“你的願望早就實現了。我真的恨死你了,紀有堂。”

紀有堂盯着宋與觀滑過臉頰的淚,在上去安慰和原地道歉中什麼都沒選,隻是輕笑一聲:“你這倒提醒我了,我還欠你們一句再見呢。”

“我現在補上吧,等會再見。”紀有堂經過宋與觀時伸手蹭了一滴淚珠,帶着手機準備出門。

宋與觀反手拽住紀有堂衣角,生怕紀有堂和當年一樣,一走就是八百年。

他不想等了。

但對上紀有堂的眼睛,宋與觀還是默默放開手,起身推開紀有堂。直到宋與觀上了樓,才聽到大門打開又關閉。

紀有堂回到宋與觀的家還不到兩小時,冷風又裹挾了他,他搭地鐵往梁端康家去。

宋與觀對着鏡子看自己泛紅的眼眶,自怨自艾怎麼今天就沒忍住說出來。

不應該這樣的。

他喜歡上紀有堂到兩人分别過了幾百年,他從沒吐露過心聲;紀有堂不辭而别後他又等了一百多年,才去找月老封印了感情。

可他如今才和紀有堂相處四個半月,就又把紀有堂弄丢了。

“如果我不說出來就好了,朋友也沒什麼不好,我就是貪心。”宋與觀把自己埋在浴缸的熱水裡想。

他太過于貪心了。兩米長的網紋蟒宋與觀怅然地貼在浴缸底,讓控制不住的眼裡融在水裡,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他們在長久相處中早已親密無間,生出無可比拟的默契。鐘期既遇,他尚不知足,還期盼能與紀有堂再親密一點,執手相伴。不求偕老,但有個一二十年,也足夠他回味整個餘生。

宋與觀有時候很矛盾,對開化感激,也對開化埋怨。

如果他隻是條普通的蛇,生老病死,十幾年如過眼雲煙。他既不會遇上紀有堂,也不會理解人類那些複雜情感。他隻會居于山林,在每個春夏季與雌蛇交尾——不知道多少條,然後死亡,以各種方式化為塵灰,不複存在。

可惜他窩在那祭壇上接受了那村人的供奉,可惜他一路北上,遇見了紀有堂。

可惜他管不住自己的感情,沉溺在那溫柔與關懷裡,裝睡了千年。

紀有堂趕在十一點半前回到了宋與觀的小别墅,客廳和樓上卧室都燈火通明。

他進了屋,客廳沒有人,電視閃過一部喜劇的誇張鏡頭。紀有堂定定看了兩分鐘,才去把電視關了。

宋與觀從以前就很堅持跨年的儀式感,說大廳的燈是不能滅的。紀有堂本沒有這個習慣,和宋與觀第一次跨年時照樣熄了蠟燭,直到睡夢中感受到前廳一亮,一瞧發現是小蛇跑去把蠟燭點了。

點不點其實都無所謂,紀有堂也任宋與觀随意行動了。兩人一起跨了很多個年,無一例外的是每次的燭光都是宋與觀親手點的。

紀有堂徑直上樓,去敲宋與觀房間的門。

宋與觀沒關門,甚至門還留着一條不小的縫。他是壓根就沒料到紀有堂會回來,正化悲憤為戰鬥力,專心緻志在王者峽谷裡大殺特殺。

聽到敲門聲為時已晚,宋與觀推塔完成,把手機往床上一抛,應了一聲。

這是允許了。

宋與觀坐在飄窗上,準确來說是一堆毛絨絨裡。宋與觀本就怕冷,早早把柔軟厚實的被子在飄窗疊了兩層,以保證和冰冷的飄窗面隔絕。把被子披在身上也是宋與觀在冬天的常态,整個人像一份三角飯團,呆呆傻傻地坐在那兒。

“我說了等會,所以我回來了。”紀有堂猜得出現在宋與觀在想什麼,聳聳肩解釋。

宋與觀不說話,這回輪到紀有堂問:“你想一直當明星嗎?”

這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在這個場合出現讓宋與觀有點反應不過來。

但宋與觀還是誠實地搖搖頭。

“隻要你還選擇這條路,我會一直當你的助理。”紀有堂仍站在門口,兩人隔着一大段距離對話,多少顯得怪異。

宋與觀裹緊了被子:“之後呢?”

他選擇離開娛樂圈之後呢?

“我會去旅行。如果你一起,我們可以先去北歐,如果你不願意,我就自己去非洲。”紀有堂答得相當放松,“如果你未來的工作需要我,我也可以考慮留在你身邊。”

宋與觀想勸他别考慮了,沒有誰應該為另一個人停留。紀有堂想走,他絕不可能攔他。

紀有堂走近飄窗,站在宋與觀身前。

“其實我也有句欠了八百多年的話,如果當年走之前和你說就好了。”

再見。

宋與觀第一反應就是這兩個字,他盯着紀有堂的唇,想要親眼見證對方說出來。

紀有堂好像知道宋與觀這個動作的意味,伸手擡了擡對方下巴,與之對視:“不用擔心。你想聽那兩個字的話,我可以給你講很多次。”

宋與觀簡直要被氣笑了,正待開口嘲諷紀有堂兩句。

紀有堂卻彎下腰,毫無預兆地給了宋與觀一個吻。

試探,又帶着一點蠻橫。止于唇上,混着冰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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