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告訴我,
我在你這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位置,
我才好決定我該如何隐藏你在我這裡的位置。
———《凡塵渡》
夜間突然下雨,零零落落的拍打着窗案,清風過處吹得窗戶吱呀作響。
顧陌坐在床榻上覆手按壓在心口處,屏息凝神一段時間後暫時壓下那股疼痛。而被顧陌遣回休息的葉軒躺卧在床榻上,此時心中也正在隐隐作痛,使他久久不能入眠。
随着一聲雷鳴,屋外的雨逐漸變大,風也刮得愈發的狠厲。葉軒似想起什麼,快速翻身下床後直奔廚房。
良久,葉軒端着一個火爐就到了顧陌的寝殿,葉軒輕輕敲門,輕喚一聲:
“殿下。”
“何事。”
“下雨了,天涼,屬下來給您加個火爐。”
“進來。”
得太子首肯後,葉軒輕輕開了個足夠火爐通過的門縫,又小心用身子擋着,以防突然來陣風吹進門來。
顧陌寝殿早已熄滅的燭火又再次被點亮,葉軒端着火爐在顧陌寝殿的外間放好,又将窗開了幾個縫隙。
擺放好火爐,顧陌聽到開門又關上的聲音,想着葉軒已經離開。但過了沒多久又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葉軒的聲音再次在外間響起:
“殿下,屬下弄了幾個暖手袋給您暖暖手。”
“進來吧。”
“回殿下,卑職身上有寒氣怕驚擾殿下,卑職放在桌案上,有勞殿下來取。”
“放下吧,外間有衣物,換了。”
“殿下衣物,卑職不敢逾矩冒犯。”
“讓你換便換。”顧陌語氣有些沉悶,心口處的劇痛讓他感覺不适。
“……是。”葉軒想起太子似乎很愛幹淨,自己這來來回回的跑了幾趟又被火炭熏了一遭應該是被太子嫌棄身上有味道。
葉軒打開顧陌寝殿外間的衣櫥,裡面都是清一色的水藍,還有一件大氅,應顧陌的要求,葉軒把最厚的裹在了自己身上,衣服的尺寸也剛好合身。
看着一身水藍,葉軒自嘲:他有多久沒穿過這藍色了……
等他換好,顧陌的聲音再次響起:“進來。”
葉軒看着桌案上的暖手袋還在,想來是太子怕寒,此刻也是不下床的好,便上前抱了暖手袋進了裡間。
裡間的燭火并未點上,從外間透進來的光顯得有些昏暗,葉軒小心翼翼上前,行至顧陌床榻前一尺多處便再不敢往前。
床榻四周都被簾子圍着,葉軒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坐立在那裡,随後單膝跪下将暖袋一一遞到了顧陌穿過床簾伸出的手裡。
侍候好太子,葉軒正欲退下,顧陌将他叫住:
“天涼,别來回跑了,今晚就在外間的小榻湊合一宿,櫃裡有棉被。”
“是。”
其實葉軒原本也沒打算要回去,想着今夜在門外守着的。但他到了東宮這麼久倒也是看出來,也摸透了:他家太子殿下這心腸太好,對屬下也是關懷備至。
太子有賞,他也理應接着。
隔着一葉屏風,兩人一内一外,燭火跳動,暖流四溢,整個寝殿都開始升溫。在顧陌覺得是剛好的溫度,卻讓葉軒覺得有些熱。
輕手輕腳的把顧陌下了死令的大氅脫下,放在小榻上,打算今晚就這麼過了,棉被什麼的對他來說基本已經不需要。
見顧陌沒有動靜也沒吩咐什麼,葉軒這才熄了燭火,躺上小榻。他閉着眼,一夜不敢睡,但這一晚卻是顧陌在這三年裡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雨還未停,顧陌還沒醒,葉軒就一大早去請了沈直來給顧陌把脈,沈直的手從摸到顧陌的脈開始,眉頭就沒松過,也不等顧陌發話,沈直就讓人以太子偶感風寒為由替顧陌向瑄帝告了假。
昨日顧陌才在朝堂令衆臣刮目相看,才隔一日就不上朝,也不知朝上又會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