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葉軒去給顧陌準備早膳的時間,沈直才和顧陌搭上了話:
“殿下今晚莫要忘了去甯王府。”
“好。”
除了葉軒受傷那會兒,顧陌吓唬過沈直,平時對他也是十分尊重的。
“殿下别嫌老臣啰嗦,殿下是儲君,自當要好生保重着自己的身子。”
“勞您費心了。”
“殿下言重了,怪隻怪老臣學藝不精不能為您分憂,才讓您在這皇宮和王府裡來回折騰。”
“沈太醫過謙,我這東宮有沈太醫坐鎮,才是本宮的一大幸事。”
“老臣多謝殿下擡愛。”
話音剛落,葉軒就端了早膳進來,是按着沈直的囑咐做的清淡的小粥。葉軒把粥放在床榻旁的小案桌上正準備行禮退出去就被沈直一個眼神按住。
“葉侍衛,殿下身體不适,老臣還要去給殿下熬藥,還是你來喂殿下用膳吧。”
葉軒沖着沈直不可思議地瞪了瞪眼,沈直挑眉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往外走,絲毫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寝殿内一片寂靜,葉軒隔着簾子想要試探一下顧陌的态度,奈何顧陌一句話也沒說,遂抱拳行禮:
“殿下,卑職失禮了。”
“坐吧。”
倒也真不是沈直胡編亂造,顧陌說話确實有些無力。葉軒端起碗坐在沈直原來坐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吹着勺裡的粥,等溫度剛好适宜再送至顧陌嘴前。
一頓早飯,就吃出了一場宴席的時間。隔着簾子,葉軒拿着勺兒的手進進出出,内心十分忐忑,半分都不敢懈怠。
倒是顧陌,似乎也越發喜歡看葉軒這戰戰兢兢的樣子,往日裡隻吃半碗,如今卻快把葉軒端上來的一大碗都吃完了,讓葉軒不禁感歎:我現在手藝這麼好了?
反觀正在門外煎藥的沈直,一臉“慈祥”的笑藏都藏不住,暗自竊喜自己幫了太子這麼大個忙。
等算着時間葉軒差不多喂完飯,沈直就端了剛出藥罐的藥進去,原以為沒自己什麼事的葉軒正欲端着空碗出去,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沈直接過空碗,将藥碗塞到了他的手裡囑咐到:
“半小時後給殿下服下。”
“沈…………太醫……”
也不容葉軒拒絕,沈直就已經無情的關上門,留葉軒在那裡獨自淩亂。葉軒看了看緊閉的門,又看了看手裡的藥碗,無奈又折了回去,正欲坐下,顧陌掀開簾子伸出一隻手打算接過藥碗:
“退下吧。”
“殿下躺好,蓋好被子,此乃屬下本分。”
葉軒突然嚴肅,放下藥碗也是不知搭錯了哪根筋,膽大包天的握着太子的手就往被窩裡送,等着又彎下身端藥碗時才恍然大悟一般,不停地責罵自己:明明剛才心裡還是幾百個不樂意,好不容易等到太子發話了,他又自己不樂意走了,還……握了太子的手!
葉軒看了看自己的“破手”,臉上的神情真可是一言難盡,但也隻能假裝淡定的坐下。
半個時辰的等待,顧陌一言不發,讓葉軒更加如坐針氈。
“葉軒。”
“屬下在。”好不容易低沉的聲音的響起,卻吓得他一個激靈。
“時辰到了。”顧陌提醒到。
“啊……嗯?哦!殿下恕罪。”
“無妨。”
葉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拿勺,小心翼翼地喂藥,這些慌亂,卻讓這一幕顯得與以往更加的與衆不同。
原本早就冷了的藥,顧陌可以一口喝完,但還是笑着,讓沒反應過來的葉軒一口口喂着。
沈直在外感歎着:“就這樣不是挺好的,非得上上下下的折騰。”
可沈直也清楚,這樣平靜的生活誰都可以擁有,唯獨身為太子的顧陌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