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天,
我與你的意見相左,
你還願意站在我的身邊嗎?
———《凡塵渡》
微風吹過揚起兩人的衣擺和頭發,兩人都沉默下來。
忠心這種東西,除了自己,又能有多少人懂。
“起風了,我送殿下回去。”葉軒扶着顧陌,低着頭看不到神情。
“葉軒……若你想離開這皇城,我會幫你。”
“殿下多慮了,卑職既已站在殿下身邊,就會一直站着。”
少年昂首,扶着顧陌手堅實有力。隻是一晚,顧陌突然覺得身邊的葉軒變了很多,即便他說的話讓“忠心”一詞一文不值,葉軒也沒有要退的意思
午後,沈直回到東宮,葉軒什麼也沒問,經過顧陌的同意後葉軒便出了宮。
沈直替顧陌把脈,兩人相對而坐,面色凝重。
顧陌突然開口問:“穆老王爺,确是遇刺身亡?”
沈直把脈的手微微一頓,而後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邊打開針包邊答:
“是”
“何器所傷?”
“匕首。”
“傷在何處?”
“心髒。”
“沈太醫親自查驗過?”
顧陌繼續追問,沈直答得也是簡明概要,可沈直越是如此,顧陌心裡的疑慮就越大,且不說沈直不是這樣的性格,就說身為醫者,提起一個王爺的死也不該如此雲淡風輕。
“殿下……别問了,臣即便是知道些什麼,也不能說。”
沈直握在手裡的銀針顫了顫,他過去時禦書房裡一片狼藉,卻唯獨沒有半點打鬥的痕迹,老王爺戰場殺伐多年,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就被一刀緻命,如果來人當真武功那麼高強,殺了王爺,瑄帝……還能逃得掉嗎?
穆老王爺屍身上的傷口他沒看到,他隻看到那把染毒的匕首上沾的是一個忠臣的血。
顧陌沒再說話,沈直到午後才被放回來,他還能再問些什麼呢?他想知道的,一旦有人說出來,可能就活不了了吧。
“殿下不要多想,修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拔了針,沈直退下,顧陌獨坐在榻上,擡頭望着窗外刺眼的烈陽自語着:
“這麼大的破綻……父皇,你究竟要做什麼?”
穆王府外一片清冷,大門緊閉,門外沒有任何喪儀該有的布置,葉軒走近敲門,過了許久才有人來開門。
“穆王府近日不迎客,公子請回吧。”
來人是穆王府管家吳伯,以前是穆老王爺身邊的副将,老王爺卸甲他便一道辭官做了管家。吳伯眼睛通紅,傷心之色還未褪去,正要關門就被葉軒攔住。
“且慢,請轉告世子,葉軒請見。”
“是葉小侯爺啊,您請進。世子吩咐了,若是小侯爺前來便帶您去見他。”
“世子知道在下會來?”
“世子昨日受人所托要去東宮送東西,可沒成想……”
“老王爺他……您節哀。”
“多謝小侯爺,今早世子帶王爺回家後就一直待在内院,也不讓我們給王爺入殓,還望小侯爺能幫着勸勸。”
“在下盡力。”
王府裡很安靜,整個王府除了吳伯便再看不到有任何下人。在吳伯的帶領下,葉軒行至内院老王爺的房間前。
房間的門緊閉,吳伯對葉軒點了點頭,葉軒上前輕輕推開了門,光從門縫裡透了進去,讓原本就死氣沉沉的房間有了那麼一絲鮮活氣,葉軒輕喚了一聲跪在老王爺屍身旁的穆翎:
“世子。”
穆翎沒有說話,也沒有動。葉軒走至穆翎身旁,也跪了下去,輕聲說道:
“老王爺在天之靈,大概也不希望看到世子這副模樣。”
良久之後,穆翎才開口:“葉軒,陪我再打一架吧。”
“好。”
院内,兩人相對而站,管家站在一旁侯着,穆翎依舊手持折扇,但卻臉色蒼白,精神不是很好。葉軒拔劍,這是第一次,他的劍還沒開打就出了鞘。
葉軒主動出招,劍鋒落下,穆翎持扇擋下,葉軒繼續出劍,穆翎持扇展開在葉軒眼前一劃,葉軒後退避開,腳下借力回刺穆翎身後,穆翎回旋飛踢将葉軒逼退兩步,趁着這個空隙,穆翎飛身上前從葉軒手中奪過利劍,劍影回旋,劍尖在離葉軒心髒處一寸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