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隻通過表面,
來判定一個人,
到底是善是惡 。
我們所處的境遇不同,
三觀也是不一樣的。
殺人的不一定就是壞人,
救人的不一定就是好人。
———《凡塵渡》
謝府門前,穆王府兵陳列在前,顧陌在衆人陪同下于謝府大堂查抄謝府賬本及南境相關官吏政績。
葉軒呈上謝府及官府賬本,顧陌隻翻了幾頁,就有侍衛押了一群烏泱泱的人出來,上前禀報道:
“殿下,于謝荀内院發現一衆……不明身份的男子。”
謝府上下,以謝裕為首,依次跪着,但光是謝荀養的“美男子”就差不多跪了半個院子。
要說這謝荀雖長得不醜,但也算不上是好看,隻能說是個不溫不火的模樣。若非院中都是男子,光這後院讓人看了也不知該有何等羨慕。
顧陌隻看了幾頁便将賬本遞給了南宮衍,南宮衍接過,放在桌上沒看,他知道顧陌早已經在心裡有了答案。
顧陌看着跪地俯首的謝裕,問道:“這滿院跪着的,謝大人是否都認識?”
謝裕沒有擡頭,隻伏地轉首看了眼身後,回頭時臉色愈發的差了,有些羞愧難當地回道:
“……罪臣不知。”
“大人為官無愧百姓,卻于家何如?”
“子不教,父之過,臣……有罪。”
謝裕重重叩首,謝荀的母親早逝,而他長期居于府衙處理地方政務,又經常穿梭于百姓家中了解民生,疏于對謝荀的管教,才導緻釀成今日之禍。
顧陌繼續問:“按我南國例律,何罪。”
“死罪。”
謝裕毫無猶疑的脫口而出,在他看來:調戲當朝太子,冒犯天威,罪無可恕。
謝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喚了一聲:
“爹……”
謝裕沒看謝荀,隻再叩首:“罪臣與其,同罪。”
顧陌冷眼看着這個即為民官,又為人父的謝裕,目光落在了謝裕身後的謝荀身上:
“謝荀。”
謝荀匍匐上前,明明剛才都還在顧陌面前耀武揚威的耍帥一番,現在卻是成了如今這般狼狽模樣,連頭都不敢擡起。
“罪民在。”
“院中人,你可有解釋。”
“回殿下,他們都是罪民強擄而來,與謝大人無關,謝大人一心為南境百姓,并無過失。請殿下明查,治罪民死罪,放過院内衆人,寬恕謝大人教子無方之過。”
謝荀的一句“謝大人”,生疏又陌生。他的回答讓衆人都未曾想到,沒有之前的大吵大鬧,沒有辯解喊冤,推卸責任。更多的是出人意料的平靜,還有些……心如死灰的冷漠。
謝裕這時才擡頭正眼看向自己的兒子,他好似從沒認真了解過他這個兒子。
“謝大人。”顧陌看向謝裕。
“罪臣在。”
“大人家事,本宮不便插手,大人可明白?”
“罪臣知道。”
謝荀俯身叩首後轉頭,吩咐道:
“來人,将謝荀拿下,即可處斬!”
衆人無奈,這謝裕還真是個死腦筋的太守,顧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念在謝裕勞苦功高,顧陌有意放他這獨子一命。隻要謝荀交代了這院中人究竟是他如何強搶而來,再去論罪即可,可偏偏謝裕就是一心要斬了謝荀。
“謝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謝荀冷笑着,眼神十分冷漠,他的這個父親……隻是百姓的父母官,從來都不是他的。
侍衛上前準備拿人,葉軒一行人正想着該如何挽回,院中便有人說話:
“大人且慢。”
葉軒向院中望去,再看到顧陌點頭後道:
“何人,上前回話。”
烏泱泱的一群人裡站出一人,上前參拜:
“草民沈如夢,參見殿下。”
于院中衆人相比,此人穿着樸素,一身水墨色的長袍随他跪下而散開,一舉一動皆十分儒雅。
沈如夢在人群裡十分顯眼,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在謝荀院中的地位。
沈如夢自謝荀身邊經過,謝荀輕聲到:
“如夢,不關你事,退下。”
沈如夢隻對着他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在謝荀身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