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心經不起試探,
因為這一試探,
你不知道接下來面臨的究竟是什麼。
———《凡塵渡》
南國的天變了,似乎沒有以前那麼藍了;南國的城變了,似乎沒有以往的熱鬧了;南國的人變了,似乎都變得小心翼翼了。
顧陌和葉軒出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了甯王府,府門被封着,還有士兵看守,巡邏的士兵比守城門的人還多,也不知道瑄帝究竟是在防什麼。
糖包載着兩人至王府門前,就被士兵持/槍攔截,顧陌二話不說下馬就要往裡走,看守的士兵欲持兵刃攔下。
“站住!這裡不讓進!”
隻是士兵的兵器還沒擡起來,葉軒反手就将人拿下,把兵刃打落至一旁。
所有的士兵都圍了過來,為首的将領也趕了過來,站在顧陌身後并未看清面容就在那裡立威。
“大膽!來者何人?襲擊官兵可是死罪!”
“死罪?你要治誰的死罪。”
顧陌聞言轉頭,眼神冰冷,将領定睛看後立馬放下兵器跪下請罪:
“太子殿下恕罪!”
其餘士兵聞言也随即跪下請安。
葉軒這才放開那個士兵,顧陌沒理他們徑直往裡走,将領急了連忙出聲阻攔:
“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出王府,違令者殺無赦。”
顧陌冷笑着,一字一句重複了一遍:
“殺無赦...”
“那我倒要看看,他殺不殺我。”
顧陌不屑一顧往王府裡走去,眼中盡是失望,還有無盡的冷,瑄帝此舉傷透的又何止甯王一人。
将領無奈不再說話,葉軒開了門,等兩人進去後,将領吩咐身旁侍衛:
“回去禀告陛下,太子殿下進了甯王府。”
“是。”
侍衛領了令快馬前往皇宮,看着甯王府又緊閉起來的大門,将領搖了搖頭,帶着士兵回到原位繼續看守巡邏。
昔日王府,不過是一朝囚籠罷了。
從府門一路進來,一個人也沒有,院裡很是清冷,雜草三三兩兩的躺在路上,顯得有些荒涼,廳裡的桌椅擺件上已經落了一層淺淺的灰。
這幅景象,果真落寞。
兩人直接進了内院,内院比外院好些,院裡的花都開了,空氣中還夾雜着一股若隐若現的藥味。
顧陌一向聞不慣這股味道,每每都會皺眉。隻是此時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神情,葉軒就在顧陌身邊時刻注意着顧陌的神情。
“弦之。”
臨近南宮衍的住處,葉軒叫住顧陌,他怕等會兒顧陌進去,見到南宮衍會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顧陌這人哪裡都好,就是喜歡把心事壓在心裡,也不說出來,隻會自己消化,可那些東西太重了,重到會将一個巨人壓垮。
顧陌停下腳步,沒有轉身看葉軒,眼中不再是冰冷,而是慌亂和黯淡,淡淡問了一句:
“阿軒,我是個惡人吧。”
葉軒這一攔瞬間打破了顧陌設好的所有防線,要說葉軒唯一的不好,就是太過了解顧陌,顧陌想什麼葉軒心裡都清楚,也都放在心上。
要和瑄帝宣戰的話也是顧陌說的,說到底,造就這一切的人就是他。
葉軒看着顧陌有些無助的身影,太心疼了。他從不覺得顧陌身為太子就該承受這一切,他就應該無所不能,就該拼命僞裝堅強,将一切罪惡盡擔。
在葉軒這裡,他的弦之本應該是個清風明月一般俊朗的人,他和普通人無異,會哭會笑,會難過會傷心,他是個有心有感情的人,不應該被這該死的身份将他困住,把他變成一個木偶。
葉軒邁步上前将顧陌抱住,柔聲道:
“不是,這世間不會再有比我們弦之更好的人了。”
顧陌低頭不語,他真的是南國的太子嗎?他連自己想保護的人都護不住,哪有太子是做成他這個樣子的。
顧陌在南宮衍的房間外徘徊良久,始終鼓不起勇氣進去,幹脆在門外替南宮衍熬起了藥。
一朝太子,握着蒲扇,小心翼翼看着火候,藥罐的蓋子開了又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熬壞了。
也不讓葉軒插手,葉軒隻能在一旁盯着顧陌的一舉一動。
一聲罐蓋砸落的清響,顧陌原本拿蓋的手一縮卻依舊不做聲響繼續熬藥。
葉軒快速上前,拿着顧陌燙傷的手就泡到冷水盆裡,并沒有說話,隻默默從懷裡拿出了先前沈直備好的燙傷藥膏替顧陌擦上,再拿過顧陌手裡的蒲扇替他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