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門前,泠舒橫劍在前,将瑄帝攔在了門外。
“大膽!”即便泠舒是南宮衍的人,但危及瑄帝性命,蕭铮必須刀劍想向,蕭铮拔刀上前,瑄帝隻是笑笑,擡手将人攔下,蕭铮在猶豫中收了刀,但還是緊緊盯着泠舒的劍。
“退下。”瑄帝覺得泠舒愈發有趣,笑問“先生何意?”
“陛下身份尊貴,貴足請莫踏王府賤地。”泠舒用劍指着瑄帝,卻說着請,冰冷的眼神中還有明顯的憎惡之色,蕭铮卻不由得為泠舒捏了一把汗。
泠舒身後就算有南宮衍,對帝王不敬已然是死罪,更何況現在的南宮衍并沒有什麼可以讓瑄帝忌憚的。
蕭铮已經做好了要為泠舒求情的準備,就算不要大統領之位,也要替南宮衍護住泠舒。
“朕隻是來看望弟弟。先生這也不許?”瑄帝站在甯王府外,南國國土之下,瑄帝有哪不能去,不能進的。
泠舒冷笑,“陛下一句于他有恩,就覺得他合該把命給你。”
瑄帝也笑了,他不在意的提醒着泠舒:“先生,你隻有一日。”
泠舒之前為救出南宮衍與瑄帝定下的三日之期隻剩下一日。
瑄帝也沒有要拿身份壓人的意思,兩人僵持中,葉軒帶着病中的顧陌出現,滿臉焦急喊着先生。
泠舒看着顧陌的模樣皺了眉,他看着瑄帝,用着隻有瑄帝能聽得見的聲音低聲道:“用太子殿下的命換穆世子的命,陛下可覺劃算。”
泠舒知道這個時候這樣的威脅很不合時宜,因為顧陌是顧陌,瑄帝是瑄帝,用顧陌為威脅瑄帝,他也同等卑劣。
瑄帝沒答話,像是在衡量利弊。
兒子和侄子,大概确實很難做決定。
片刻後瑄帝點了頭,泠舒這才讓開了道讓葉軒抱着顧陌進府,瑄帝也跟着進去,沒帶任何人。
一行人進到院子裡時南宮衍正披着氅衣出門,見泠舒久出不歸想要出門去尋,剛到院裡就見到葉軒抱着顧陌,招呼着:“先送到我房裡吧。”
甯王府太久沒有打掃了,現下立馬就能躺的也就隻有南宮衍的房間。
葉軒會意,抱着人進門,南宮衍轉頭就見着了泠舒,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見到了泠舒身後的瑄帝,笑容也立刻散了些,但也保持着恭敬。
南宮衍迎上泠舒,拍拍泠舒的手背:“先去看看陌兒吧。”
泠舒還是不放心瑄帝,南宮衍伸手摸摸泠舒的頭,笑着說:“放心。”
瑄帝自顧在院中的桌前坐下,背對着他們。南宮衍的王府沒有什麼稀奇的,就這梅花是全南國最美的景色,隻是現下時節不對,梅花還未開。
泠舒進門後,瑄帝也沒轉身,出聲招呼着南宮衍:“過來坐。”
南宮衍緩步走過去,在瑄帝旁邊坐下,帝王不喜有人在他身後,因為他會覺得危險,也會覺得是威脅。
瑄帝看着正對着南宮衍房門的那棵梅樹,道:“我記得你一直是喜歡竹的。”瑄帝有些怅然。
“陛下記錯了。”
“是嗎,那大概是我記錯了。”
沒有自稱是朕,明明也坐得很近,可兄弟倆的距離還是那麼遠。
“恨我嗎?”瑄帝問,南宮衍沒答。
瑄帝長歎:“恨我吧,小七。”瑄帝伸手摸了摸南宮衍的頭,寬大的手掌很暖,一聲久違的小七讓南宮衍紅了眼眶。
顫着聲應了聲:“好。”
兩人都不說話了,并排坐着,透過紗窗就那麼看着他們,也不過就是平常家兄長撫慰幼弟的景象。
房内,泠舒替顧陌把脈後開始施針,針灸過後顧陌悠悠轉醒,葉軒上前喚他,等到顧陌開口應他阿軒,葉軒這才舒了口氣。
“去給殿下熬個粥,補充體力。”
“好。”
泠舒支走了葉軒,等顧陌緩過神,泠舒率先開口:
“殿下,我能保您十年之内,性命無虞。殿下是否能替我護住甯王。”
泠舒轉身背對着顧陌,話語間似有談判威脅之意,他素來對晚輩都是極溫柔的,如今不等顧陌痊愈,語氣中還帶着懇求。
泠舒這樣的人,想要看他低頭太難了。
對于一個垂死之人來說,十年,确實是挺有誘惑的。
顧陌看着那個背影,不似往常那般強大,反倒有些無助。
顧陌明白,泠舒是無奈的,泠舒如今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用顧陌這個太子的性命做要挾來保住南宮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