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錯。”葉軒自覺認錯,俯身在顧陌額頭輕啄了一口,“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吧。”
“你要走嗎?”顧陌拉着葉軒的衣袖,迷迷糊糊的,葉軒不在宮裡他總也睡不好。
“我回府看看爺爺,得把我封侯得帥的消息告訴他老人家。”
顧陌累極了。但仍舊看着葉軒不肯睡,葉軒撫上顧陌的臉頰,溫聲說:“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明日一早便來接你上朝。”
“好。”顧陌安心的閉眼,在葉軒的陪伴下安然入睡。
葉軒守着顧陌直到他睡熟,再親親顧陌,這才起身離開,小心關上門,季陽早已守在門外。
“大人...”
“噓。”葉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季陽去院裡說話,季陽會意後跟了過去。
“我還沒來得及問,殿下自南境回京後可發生了什麼?”葉軒帶着顧陌在葉府養病,被禁足的事顧陌隻字不提,可自己送回時好好的人,怎麼才三個月就虛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季陽将禁足和皇後所作所為都和葉軒說了,周策之前也将暗衛調離的事告訴了葉軒,葉軒聽完沒忍住沉了臉色,季陽一時不敢說話。
良久之後葉軒才恢複神色,并未多說什麼,隻叮囑了要照顧好顧陌的話。“我回去了,你護好殿下。”
“是。”季陽領命。
出宮路上,葉軒心裡五味雜陳,他以為瑄帝對顧陌已經夠狠心了,沒想到竟還有皇後,他早就該想到的,在皇後明知他是太子近衛還将他關進慎刑司動用私刑的時候。
葉軒心中懊惱,他怎麼會把顧陌獨自扔在皇城這麼久。
‘弦之,我的弦之。’葉軒緊握着拳,血流了一路,他還要再隐忍,為了葉家,為了顧陌,他要忍。
“大人,您受傷了?”看守宮門的侍衛注意到葉軒流血的手。
“無事。”
“大人慢走。”
葉軒走出宮門,坐上馬車回到葉府,一路上都很平靜。
“小侯爺回來了。”看門的家丁上前去迎,管家聽到聲音也出門來接。
“哎喲,我的小侯爺,您怎麼還傷着了。”招呼着邊上的家丁:“去拿紗布和藥膏來。”
家丁應和着立馬去找藥,葉軒寬慰着管家:“老趙,我沒事,小傷而已都快愈合了,爺爺在哪?”
“在祠堂,小侯爺包紮好了再去以免讓老爺子心憂。”葉府接到消息後一早就回絕了所有來慶賀的朝臣官員,葉老一句話不說就進了祠堂午飯都沒出來吃。
“好。”葉軒乖乖坐下攤開了手讓老趙給他包紮,老趙看着傷口眉頭都皺起來了:“怎麼這麼不會愛惜自己。”
葉軒笑笑沒答話,等包紮完徑直往祠堂去。
葉老坐在祠堂裡抱着葉誠的牌位擦拭着,擦着擦着便紅了眼眶,說着:“我葉家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宿命,誠兒,爹爹從未當過逃兵,隻是這一次,我想讓軒兒逃。”
葉軒走進祠堂,在蒲團上跪下,向着葉老和葉老懷裡的牌位叩頭,葉老滿是褶皺的手掌顫着撫上葉軒的頭頂。
“沒事,軒兒别怕,去做你想做的事,去護你要護的人。”
“爺爺。”葉軒埋首痛哭,卻沒發出一點聲響。
葉老心疼自己的孫子,可他老了,替不了兒子,也替不了孫子。
北境流了太多人的血,南國埋了太多的忠骨,沒有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