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二十三年,春,顧瑄和慕容清一起葬于皇陵,谥封為賢德太子,等顧陌登基後再另行追谥。
慕容襲一案,除了慕容襲以外的官員都被處死,莫淩易帶着南宮衍的話轉告瑄帝,慕容襲被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牢,由蕭铮看守。
慕容襲活着總歸比死了更讓人放心些,誰知道他還有沒有藏匿的黨羽,隻要慕容襲還活着那些人遲早會出現。
慕容嫣瘋了,被關進冷宮裡任她自生自滅。
瑄帝從沒有将慕容嫣當做日後威脅慕容襲的工具,原本隻要慕容嫣能好好撫養顧陌瑄帝就會給她無上尊榮,皇後的位置依舊是她的,就算慕容襲伏誅瑄帝也絕不會牽連,沒有人能動她,如果她想離開瑄帝就會給她自由。
瑄帝給慕容嫣留足了後路,從未碰她是想等一切結束慕容嫣能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愛人,可慕容嫣卻給他下藥。
至于無憂,瑄帝不是沒有給過無憂機會,畢竟總歸是他的孩子,可無憂死不悔改,瑄帝便賜了白绫。
穆翎帶着冷亓回了南境,鎮壓倭寇,一切塵埃落定。
除了葉軒和顧陌。
顧陌的身體總也不見好,住在葉府由宋清風看顧着,葉軒的去留朝中沒有讨論出來,自葉誠沉冤昭雪,朝中有人擔心葉軒得了兵權就會為父報仇反過來攻打都城,葉軒對此不以為意,能不去他自然更樂意陪着顧陌。
葉軒去地牢看過慕容襲,隻是慕容襲咬死了沒有解藥,葉軒也不想與他廢話。
“葉軒,雖是我假傳聖旨殺了葉誠,可你怎知顧璟對他就沒有忌憚!他是天生的帝王,古來帝王最忌憚的就是将軍擁兵自重!”
葉軒轉身出去沒有理會,将死之人都喜歡将懷疑的種子埋在活着的人的心裡,或許一時不會爆發,但日積月累,君臣之間總會生出嫌隙。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隻要葉軒上了戰場,就是這顆種子的契機。
可他忘了,葉軒有顧陌,隻要顧陌在,慕容襲想的那些都不會發生。
下朝後沈直給瑄帝請了脈,卻發現瑄帝身上的蠱毒莫名消失。
趙要看沈直皺眉,以為是瑄帝的身體出了問題,趕忙問:“沈太醫,如何了?”
“怪了,陛下體内的蠱毒怎麼消失了?”
“朕自那日醒來便覺得身體大好,此蠱可能轉移?”
“是可以,隻是對方若非知曉蠱毒轉移之術,絕無可能。”
“.........”瑄帝陷入沉思。
趙要說:“陛下,那晚甯王爺離開時,似身體不适,奴才進來時見地上滴着血,可陛下并無受傷,以為是甯王爺舊疾複發。”
瑄帝握緊拳,沈直點點頭稱:“那就是了,甯王殿下大抵是将陛下體内的蠱毒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遭到反噬才會留下血迹。”
瑄帝不止請了孔瑞海做南宮衍的老師,還曾讓宋清風傳他醫術,隻是自從有了泠舒,南宮衍很少在人前暴露自己會醫術。
瑄帝心中五味雜陳,他始終是愧對南宮衍的。
瑄帝問:“那太子體内的蠱毒是否也能?”
沈直搖搖頭:“殿下/體内的兩種蠱毒現下相互壓制,取出任意一種都會立即要了殿下的性命。”
朝中安穩渡過小半年,剛入秋,北境軍報再次傳來,北狄大軍壓陣再次逼近北境邊防。
朝中按着葉軒不出,朝中老将紛紛請纓,被瑄帝駁回,命戶部準備糧草由王羨押送前往北境,下朝後單獨召見了孔瑞海。
又過一月,桂花盛放,北境傳來急報,常平安戰敗受傷,黑騎軍中無人指揮,戰局刻不容緩,葉軒不得不出征。
瑄帝下旨,誰再妄加阻攔,斬立決,命葉軒三日後整軍出征。
葉軒回來時顧陌躺在桂花樹下的躺椅上睡着了,懷裡還抱着一本書,葉軒悄聲拿了書放在桌上給顧陌蓋好毛毯,顧陌半夢半醒,拉着葉軒的手:“回來了。”
“嗯。”葉軒親吻着顧陌的額發:“睡吧,等吃午飯再叫你。”
“好。”說完顧陌又閉上眼睛睡着了。
顧陌的精神越來越差,沈直和宋清風一直小心照料着,可顧陌總不見好,染了風寒人就更加虛弱了。
葉軒看着熟睡的顧陌好一會兒才拿了小簸箕開始摘桂花。
風吹過,樹枝跟着抖動,樹葉嘩嘩作響。
葉軒不得不啟程回北境,為了北境百姓和顧陌,他也必須要走了,隻是在走之前要将給顧陌的桂花釀做好,把做桂花糕的花給曬好。
抖動的樹枝将桂花落了顧陌一身,葉軒将人抱進房間,喚了周策來。
葉軒說:“此次去北境,你别跟着我。”
“可若殿下有命,卑職....”
“我會和弦之說,你隻用護好弦之,所有暗衛都不許離開他半步。”
“是。”
午時顧陌醒了,披着氅衣出門就見葉軒在院裡忙碌,顧陌就倚在房門上看着葉軒。
“醒了?餓不餓。”葉軒擦了手,解開身上的圍裙上前将顧陌抱起來。
顧陌無奈:“阿軒,我沒那麼虛弱。”
葉軒笑笑低下頭鼻尖蹭蹭顧陌的臉道:“我就喜歡抱你。”
顧陌也跟着笑,靠在葉軒懷裡問:“要去北境了嗎?”
“嗯。”
顧陌沒再說話,葉軒将顧陌放在食案旁坐下,見顧陌顧陌不高興,葉軒想要哄哄,低頭去親時顧陌卻撇開臉說着:“不許親。”
葉軒壞笑道:“真的不給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