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她般,隻短短過過幾年安生日子後,便墜入了永無甯日的黑暗之中。
但那時的她還有江絮陪着,可眼下,隻有她一人了。
她腦海中浮現出夢中江絮願她天天開心的話語,忽而又有些想她了。
時間回到現在,其實江絮面對宋若初的邀約,她自是要拒絕的,但看到她那眼神時,什麼話都咽下去了,因為她那眼神分明在說她要是敢拒絕,那麼她就會哭給她看。
她這人,是最見不得哭了。
“我……”
“她那日要祭祖,恐怕是不能去了,抱歉了宋姑娘。”
江絮剛說出兩個字便被人給打斷了,正當她想皺着眉頭側頭去看是誰時,卻覺聲音是那樣的耳熟,且帶着點兒醇厚老酒的那種低沉而有力。
她眼眸中微微有些訝了下時,就聽身側的宋若初更是直接朝那人福了福身,就連說話的音調都沒有之前那般活潑開朗,反而有點兒端莊的樣兒,這讓她感覺到了一絲陌生的同時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若初見過陽安王殿下。”
江絮聽罷後,下意識地地尋聲望去,就見江殊行身着紅色長袍,就這麼站在那兒,給人一種值得相信他的感覺。
而她也在看到江殊行的下刻後,恢複到了往日那般和煦的笑容并快步的跑到江殊行跟前:“阿爹,您不是應該與聖上議事嗎,怎有空回府?”
她對此表達了疑惑,畢竟當下可是午時三刻,也不是早朝過去那段時日,更不是日頭西墜的時候。
而按平時來說,江殊行這個時候理應在宮裡頭,不應會出現在這,所以她見到他時還挺吃驚的。
“因為聖上病了,故讓本王早早回來了。”
江殊行言語之中有江絮讀不懂的情愫在理,可面上她還是有些驚訝地問道:“啊,那聖上如何了,嚴重嗎?”
“聖上無大礙,隻是得了些風寒罷了,隻不過太醫讓聖上好好休息,莫要操勞。”
他話雖如此,但江絮還是耳朵尖得從中聽出來了江殊行對聖上的關心與對他病情而産生的不安,于是乎,江絮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兒,安慰着江殊行:“阿爹莫要再擔憂了,聖上他一定會沒事的。”
可心裡頭卻還是在聽到這個回答時心頭輕輕顫了顫,說實在的,她還從未見過帝王,也不知他一得了病,其餘人也都會跟着擔心且難過。
這是她沒想到的。
江殊行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地點點頭,看來應是将她話給聽了進去。
“阿絮,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咱以後再聊。”
宋若初那有些慌張的話語落在她耳中,待她去看宋若初時,卻見她離去的背影以及那逐漸加快的步子。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個兒剛才同江殊行說話而冷落了她,所以她才生氣了,都是她不好,要是她不會這般就好了,就不會惹她生氣,也不會失去這來之不易的好友。
她雙腿像是被灌了鉛般動彈不得,心裡頭像是被根針紮了般難受,甚至就連淚水也慢慢爬上了眼眶,而她卻不敢低頭,而是安靜地注視着她離去的方向,心裡頭對她也有了一絲愧疚感。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頭頂傳來一股溫熱的觸感,就像是有人撫摸着他的發旋,她呆愣了半瞬後,就聽見頭頂上方飄來了一句話:“阿絮,本王雖不知你們鬧了什麼别扭,但隻要好好說,把誤會解清,你們便能和好如初。”
她聽着江殊行這話後,忽而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她剛才怎麼沒想到這種,看來是剛才的自己完全被難過占據了内心,竟想不出原來還能這樣。
江絮那原本往下彎着的唇角慢慢往上翹去,最後恢複成了往日的笑顔:“嗯,我明白了阿爹,不過阿爹能答應我件事嗎?”
她眨巴着晶亮地眸子,一臉祈求地看着江殊行。
“什麼事?”
江殊行一臉問号地看着她。
江絮聽到這話,便立馬有些開心地說道:“我想等樹木長出新芽時,阿爹教我騎射可好?”
她邊說着邊向江殊行在空中描繪了下騎馬的樣兒,而她腦海中更是想着自己騎馬射箭時該是怎樣的好看。
“是為了參加射禮,這自然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本王一件事。”
她聽着前半段時,便覺着已經十拿九穩了,而當江殊行說到後半句的“不過”兩個字時,她就有點兒緊張地看着他,但江殊行像是故意般,将那兩個字尾音拖得老長,像是為了吊足了胃口。
最後她才聽完了整個後半句話,原本因他而緊繃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下來後,她開始想他會讓她答應着什麼,要是擱從前她根本連開口勇氣都沒有,不過現在,她倒有了。
“是什麼,阿爹你别賣關子了,快說。”
江絮一臉好奇地用手輕輕搖着江殊行的胳膊,話語中隐隐含着幾分撒嬌和急切,甚至她還因緊張地臉色都紅得不成樣子起來。
“那就是,後日的祭祖,你這回一定要去。”
她聽完後忙點頭應了下來,畢竟就這一點兒小事罷了,有啥大不了的,不過她看着一臉認真地江殊行,便開始懷疑這事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