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直接讓鐘離榕變了臉色,手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一旁站着的子桑玉歌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以為是父親的病有什麼變故,也跟着緊張起來,連忙問道:“榕兒,怎麼了?”
鐘離榕顧不上回答他,隻是盯着躺在床上那個兩鬓花白的老人,眼中冒着仇恨的怒火,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畢竟很多事情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她不能就這麼确定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問道:“子桑族長,請問你發病之時是否渾身冰冷,可體溫卻高于常人,摸上去很燙手,還整夜睡不着覺。”
“是的,鐘離大姑娘說的一點都沒錯。”子桑族長早就已經說話困難了,所以回答她的是旁邊伺候着的玉姨娘:“我家老爺每天晚上都感覺到身上被萬蟲所噬,所以整夜整夜都在痛苦中度過,但我和無數的醫師都檢查過,老爺身上根本就沒有被蟲子咬過的痕迹。”
這就對了。
鐘離榕冷笑:“那是自然,除了我應該沒有人發現他究竟會為何這般痛苦了。他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玉姨娘和子桑玉歌大驚。
一聽說子桑族長中毒了,玉姨娘急的快哭了,“撲通”一下就跪倒在鐘離榕面前:“鐘離姑娘,既然你有如此神通,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爺吧,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好人?”鐘離榕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憤怒了,她渾身顫抖着指着躺在床上的子桑族長問道:“你們就不問問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他到底做了什麼喪失人性的事情才會受到這般懲罰?”
子桑玉歌察覺到鐘離榕似乎不太對勁兒,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低聲問道:“榕兒,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管怎麼樣,求你救我父親……”
“不可能!”
還沒等子桑玉歌說完,鐘離榕猛然甩開他的手,打斷了他的話:“我絕不可能救他這般惡人的!就讓他嘗盡萬蟲噬咬的滋味痛苦而死吧!”
玉姨娘急了:“你這姑娘怎的回事?我子桑家對你也算是尊敬,你雖然是鐘離家的人,可我們子桑家也不是市井小民,我現在是看在阿昭的面子上才沒有讓人把你趕出去。”
“不把我趕出去難道不是指望着我能救你們的族長嗎?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用你趕,我自然會主動離開。”
“藏污納垢之地,我在這裡多呆一會兒都是髒了我自己。”
說完後,鐘離榕拎着藥箱甩袖離開,完全就沒看身後被氣的直接就暈過去的子桑族長和尖叫的玉姨娘,離開的十分潇灑。
但很快,子桑玉歌從身後追了過來,他皺着眉拉住鐘離榕的手腕,低聲同她商量:“你别急着走,去我院中坐坐,我們好好談談。”
“也好,走吧。”
鐘離榕沒有拒絕,她正好也有很多事情要和子桑玉歌求證,離開也不差這麼一會兒時間了。
*
鐘離榕跟着子桑玉歌到了他的院中。
雖然他多年沒有回到子桑府居住,但是在子桑府下人的侍弄下,他的院中還是十分幹淨,并且……奢華至極。
子桑老族長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喜歡這個兒子,子桑玉歌這個小院中包含了不知道多少絕世珍品,就連他房中随便一盆花卉都是從南疆長途跋涉運來的,就這麼一盆花都夠一些普通家庭吃喝一輩子了。
“榕兒,你随便坐吧,這裡的東西都是小時候我所喜歡的,後來我一直沒有回來,他們就完全是按照我小時候的喜好幫我收拾的院子。”
子桑玉歌随手就将放置在美人榻上的攢金絲軟枕給扔到了地上,然後他斜靠在上面看着鐘離榕:“現在隻有你和我兩個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鐘離榕之前緊繃着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坐在軟椅上潸然淚下。
她哭的不是其他的别的,而是經曆了這麼多年之後,終于找到了那個幕後之人,而當年的一幕幕又再次浮現在她眼前,如噩夢一般的場景,讓她如何不恨?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在了解了慕容家的那些事情後,又見到鐘離榕這麼多年的煎熬,沒有人會不心疼的。
子桑玉歌就這麼耐心的等着她哭完,終于見她眼淚停下了,子桑玉歌上前遞過去一張柔軟的絲帕,然後坐在她身邊溫柔的看着她:“榕兒,我答應過你會為你找到害了慕容家的人,就算那個人真的是我子桑家的人,我也絕不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