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搬來桌子放在她身邊,又将籠子穩穩的放置好,掀開上面的錦紅布料。
沈意聽聲響已知這應該就是她養的小寵。
布料一掀開,裡面的東西開始躁動不安起來,沈意聽到嘶嘶的吐信子的聲響。
她的小寵竟是一條蛇,難怪王阿伯一時之間會被驚到。
宋希芸帶着單純的笑意看着,有一種不谙世事的殘忍。
籠子裡的白色猩紅的眼珠鎖住沈意,身體在鐵籠上遊走,拱成蓄勢待發之勢。
“自從王吏無心之摔後,它就一直恹恹的,将近一天滴水未進,勞煩姑娘診治一下了。
哦,對了,羅羅的脾氣還挺大的,小心别被它咬到,咬到的話手也會廢掉的。”
沈意眉尖跳了跳,她知道這次來就是場鴻門宴,卻不知她雖不會要自己的命,卻想留下自己的手。
“在下并不精通獸類的診斷,也怕耽擱了小姐的愛寵,小姐還請另找高明及時診治。”
“整個鎮子都找不出比姑娘還醫術精湛的人了,畢竟也隻有姑娘能讓斷臂重生。”
宋希芸望了一眼因她嫌聒噪,被堵住嘴的一家人,有了新的想法,接着道:“我本來還想着姑娘要是把羅羅看治好了,我就放過這家人呢,姑娘即是不願,我也不會強人所難。”
她總歸不能放任王阿伯一家不管,現下這是騎虎難下了。
沈意在山上采藥時雖遇見過蛇,卻隻會打其七寸,并不會看治。
蕭元祁擡眸冷冷看了一眼一眼籠子,随即又是一腳将籠子踹翻,巨大的聲響渾和着裡面的蛇被激怒的撞擊聲和嘶鳴聲。
沈意也沒料到齊玉的動作,不等她說話,蕭元祁向王靈靈招了招手:“看顧着她。”
随後對沈意道:“交予我處理,一炷香後我帶你回家。”
“放肆,竟如此膽大妄為,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将其二人拿下!”
宋希芸徹底被蕭元祁的舉動激怒了,這個男人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把她放在眼裡。
蕭元祁率先撂倒第一個沖上來的人,順勢奪過他的佩刀,他身形靈敏侍從們的刀劍五一落在他身上,反刀他刀刃所過之處,無一人可站立,看刀刃染血,餘下些人有些退縮。
這尊大佛明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無奈後面的貴人一直催逼,他們還是咬咬牙上了。
“你去通知縣令!”宋希芸眼見随從們都被打倒,頓時驚慌了起來,又叫道:“小芋,你快去叫齊哥哥,快!”
将院子裡的人處理完,隻剩下一個宋希芸強撐着站立,蕭元祁看了她一眼,她霎時面色煞白。
蕭元祁聲音帶着細碎的冷意和殺氣:“我勸你就此作罷。”随後将刀丢在地上,就要帶沈意回家。
王靈靈被剛才的一幕驚住了,見他過來方才回神,将沈姐姐交給他後就忙去解阿娘和哥哥身上的束縛。
“你……都解決了?”沈意有些吃驚,她摸了摸,他身上并無傷口,她竟從不知齊玉有如此強悍的武力。
“嗯,卻不想還有額外驚喜,沈小娘子第一次這麼主動。”蕭元祁一下抓住她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
“齊玉,你先稍等一下。”沈意知道他又開始作弄自己了,卻不與他計較。
她把手撤出來,走到王吏的身邊,又檢查了一下,好在這次不是來針對他的,沒有下狠手。
“目前并無大礙,隻不過接下來記得好好修養,王阿伯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嗎?”
“這次是我們連累你了,還承蒙搭救,我們準備離開,當下就走,不過沈小娘子的恩情我們會牢記在心。”
王吏也有些門路,當機立斷讓家人去收拾行囊。
見他既已有打算,沈意不再多說,又留給他一瓶傷藥。
沈意和蕭元祁回去,有他在,想來那嬌小姐并不敢輕舉妄動。
走出門的時候,沈意還有很多想問的:“齊玉,你如此厲害,當初又怎會被重傷到那種地步。”
“遭人暗算罷了。”
見齊玉并未打算多說,沈意也不再追問。
“公子,縣令,就是他們,欺負我家小姐,還打傷了一衆侍從。”
縣令聽着丫鬟的說辭,目光不經意落在其中的男子身上,他怔愣了一瞬,又驚又喜險些失态。
攔路的聲音出現了,沈意聽來是剛才的那個丫鬟,她又搬來兩位救兵,沈意有些頭疼,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
楚穆被紅央急忙拉來,說她家小姐被欺辱了,他知她自小嬌縱,雖急着趕了來,卻并不妄斷誰對誰錯。
隻道:“煩請二位留步,待我向小妹問清緣由,若是她做了錯事,我必讓她向二位賠禮道歉。
但若二位無禮,還請給出個緣由。”
這道聲音如玉石在清泉間激蕩,聲聲清潤,是與齊玉暗沉淩冽的音色截然不同。
他措辭有禮,聽來還算講些道理,沈意隻希望他能言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