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傻呀?這屋子裡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還能有哪個阿仲,自然是趙家老二啊!”妙清說着,咯咯笑起來,先開始還是小小聲的,不一會兒就控制不住,笑得前仰後合起來,當然,趙承簡那一會黑一會白又一會紅的臉色,更催化了妙清的笑。
“誰跟你說的?”承簡心裡暗暗發誓,要把這個人碎屍萬段。
“這哪兒瞞得住,你以為能瞞我一輩子?”
承簡不吱聲。
妙清又玩笑道:“以後啊,我也不叫你阿仲了,直接叫你趙二,哦不,趙小二。”說罷,她整個人笑倒在榻上,真太好玩兒了,趙承簡那個表情,還沒見過他這麼吃癟的表情呢!
妙清笑得抹了把眼睛,抹下幾滴淚來,待睜開眼,就見承簡已經站在榻邊,抱着胳膊瞧着她。
“怎麼?沒話說了吧?讓你天天揭我老底,你這個老底,我可是可以攢一輩子的!”妙清故作嚴肅地道。
此刻承簡已經從剛剛的錯愕、尴尬中走出來,正一臉玩味地看着妙清,他本來就生得高大,妙清又是躺倒的姿勢,承簡俯視着妙清,更顯得他……“高不可攀”。
妙清心中警鈴大作,瞅着兩人間的一個空隙,正欲起身逃跑,可承簡畢竟也是習武的,反應極快,妙清剛有點動作,就被承簡壓回了榻上。
“可以啊,被你抓住了把柄了,娘子。”
妙清手被箍住,動彈不得,隻得認輸。
第二日,妙清便隻能扶着腰出門了。
“呦,臻娘子這是怎麼了?”大嫂見妙清這幅樣子,關心道。
可見妙清支支吾吾紅着臉說不出話來,心下也了然,便笑道:“你們啊,年輕真是好,不像你大哥,是個呆子,做什麼都一闆一眼的。”
“大嫂是想讓大哥怎麼地呢?嗯?”妙清故意逗大嫂,惹得自家嫂子臊得臉紅到了耳朵根子。
敏之作為家中長子,又是趙夫人的嫡子,從小就被管教得極嚴,做什麼事都講究一個規矩,而娶得媳婦兒也是京中大戶,孟家嫡女,這也是位從小調教出來的大戶小姐,故而這對小夫妻在外人眼裡,尤其是趙夫人眼裡,簡直是天造地設,是最模範的夫妻樣本。
這家中,妙清便與這位大嫂十分交好,孟月梅是和汪家女子不一樣的,她端莊典雅,舉手投足都堪稱是藝術品,但妙清覺得,這位嫂嫂内裡和汝賢、汝惠是相似的,都是真誠的,也是最堅毅的,她們柔,但也韌。
“小姐!”五兒還是改不了稱呼,她急匆匆跑過來,直奔妙清。
“怎麼了?”妙清問道。
“汪家來人了,說是,說是……”
妙清心中一沉,約略知道是什麼事了。
自她出嫁以來,祖母有過一陣好轉,但過了一段時間,又急轉直下,每每接到家書,都會提及這位老祖母的病情,這下子汪家突然來消息,若不是其他,便怕是這位汪老太太的白事消息了。
果然正是此事,妙清倒也不太意外,她答應着,便去見了公婆。
公婆也是明理的人,聽到汪家的事兒,便主動派人送妙清回去奔喪,隻是承簡面色不好,畢竟新婚小夫妻,這一别怕是要有小半年見不着了。
而且近日來承簡在外也忙碌異常,大部分時候,妙清也隻能在深夜與他見一面。
此時正是朝局動蕩之時,眼見着老皇帝定是熬不過年下了,大統又一直沒有正式消息,看起來是要等老皇帝殡天才能塵埃落定了。
宋子晝一班人馬每天都是精神緊繃,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也不敢生事端,京中還有好幾支勢力虎視眈眈,就等着這位十三爺出個岔子,好取而代之,這其中也包括子晝的大哥,宋夢宏。
不過好在宋夫人是個明白人,在家裡還能說得上話,她心裡清楚,這個時候若是自家鬧出自相殘殺的戲碼,影響的可是一大家子在未來幾十年的氣數,她當然也不想看到自家骨肉相殘。
這個天家位子,宋夫人也明白,老皇帝早就做不了主了,真正能做主的是樓皇後,樓皇後屬意子晝,這是人盡皆知的,連自己的幹女兒都嫁過來了,要是真叫夢宏成了事,怕是這位子也坐不穩,新帝登基,宮内宮外根基都還淺,若是得不到太後的支持,那真是後患無窮。
而若是夢宏沒成,就更糟了,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她甯願夢宏碌碌無為一輩子,也不願他出什麼意外。
故而,宋夫人讓娘家人出面,親自把自家大兒子送到了大西北,美其名曰曆練曆練,可明眼人都知道,就是為了讓這個兒子遠離朝堂,這不,連跟着去的人都是宋夫人的心腹,就是要監視着這位大公子,别惹事兒,風頭過了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