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青松進來忙将長風拉了出去,并利索地關上了門,青松将長風拉到一旁輕聲說道:“長風,你這是做什麼?許姑娘生死不明,公子眼下心裡正難受,你還要給他添堵,你說說你!”
長風努努嘴,他心中也十分委屈,青松看着他,“行了,明日去給公子賠個不是就可以了,公子他大人有大量,不會怪罪你的。”
“我心中也是擔心公子呀,這一個月來,公子來這繁花樓喝酒,都來了幾次了……”
“長風,就讓公子發洩下吧……”說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雅間裡的季臨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白日裡要在大理寺處理繁雜事務,反倒是空下來時,就會時不時想起許清月的音容相貌,如果此時她在的話,定然會與他不醉不歸,估計她喝的比他的都多。想起許清月時,季臨的唇角不經意地流露出些許笑意。
季臨端起一杯酒,起身走至窗前,望着天上一輪彎月,他仰頭将酒一飲而盡,他才不相信,許清月才不會這麼容易就死掉,她定然定然在某個角落在等着他……
半晌,季臨輕聲喃喃:“許清月,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呢……”
突然,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陸明遠驟然起身大喊道:“燒雞,别搶本少爺的燒雞……”說完,他便要倒在地上,季臨忙扶起他笑道:“明遠,走吧,我讓長風送你回去……”
陸明遠一聽要送他回去,他就要掙脫季臨的手,卻發現掙脫不開,他急的大叫,“我不要回去,我要吃燒雞……”
陸明遠的聲音很大,青松與長風推門進來就瞧見陸明遠抱着季臨的模樣,季臨則好脾氣的哄道:“好,好,好,燒雞等會給你備着,你帶回去……”說完,季臨求救的目光掃向青松,青松會意,忙上前拉開陸明遠輕聲說道:“陸公子,随青松來,燒雞在那邊……”
陸明遠一聽有燒雞,就跟着青松走了,季臨喊道:“青松,時辰也不早了,将明遠安全的送回府……”
“是,公子。”
而陸明遠口中的江承安此時正跪在平南王爺的書房之中,他身姿挺拔,樣貌上仔細瞧着與平南王江淮九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江淮九手上摩挲着一塊缺了一個月白色玉佩,半晌後才起身扶起江承安後,又上前一把抱住江承安,“承安,起來吧。讓父王好好瞧瞧你,這麼些年,你受苦了……”江淮九頓了頓,又繼續說:“容娘,如今可好?是本王負了她……”
江承安聽到容娘的時候,他的眼眸晦暗不明,半晌,他才輕聲道:“阿娘,兩年前過世了。臨時前她拿了這玉佩給我,才将事情真相告知于我……”
江淮九颔首,“容娘,她怪我是應該的,是我害了她……”說完,江淮九聲音有些哽咽,眼底通紅,一顆眼淚正好滴在江承安的手上,淚水晶瑩剔透,冰冰涼涼的。他哂笑,原來負心之人在聽聞他的阿娘死了,也會流淚,真是何其諷刺!
江承安藏在袖子裡的左手,手心握緊,指甲陷進血肉裡,瞬間鮮血溢出,他卻絲毫不覺着痛,半晌,他輕聲說道:“阿娘,從未怪過父王……”
江承安的這句話徹底讓眼前的王爺老淚縱橫,他是有過後悔的,他也想過将她們母子帶到上京城的,隻是……造化弄人。
“父王,遙兒讓廚房做了一碗安神湯……”江心遙推開書房的門就走了進來,江心遙的話,驚醒了江淮九,他将江承安推開,随後擦開眼淚後,面上浮起一抹笑意,才望着來人,“遙兒,怎麼這麼晚了,還來書房呢?”
江心遙好似沒瞧着一旁的望着江承安,朝着江淮九笑道:“孩兒聽說父王最近夜不能寐,今日特讓柳太醫開了一副安神湯,父王,快趁熱喝吧。”
江淮九聞言,“先放着,待會父王再喝。”他斟酌着又繼續說道:“遙兒,來見過你阿弟承安。”
江承安輕聲喊道:“阿姐。”
江心遙打量着江承安不屑道:“本郡主沒有什麼阿弟,我阿娘也隻有我一個女兒,本郡主何來的阿弟?”此話一出,江承安的臉色漲的通紅。江淮九聽了此話,皺眉問道:“遙兒,你這是做什麼?”
江心遙不甘示弱回道:“我才要問父王是什麼意思,随便拿了個破玉佩,就敢說是父王的子嗣,父王,我看他是不懷好意接近您,此人居心叵測,父王你萬萬不可相信他!”
下一刻,江心遙的臉上赫然有一道手指印,江淮九氣的火冒三丈,他指着江承安說道:“他從今以後就是你阿弟!遙兒,你再這麼胡言亂語,你院子的奶娘,依本王看,還不如拉出去杖斃,将你教的如此無法無天了!”
江心遙呆呆地望着江淮九,她眼底通紅,“父王……你就這麼護着他!不要遙兒了嗎?父王,你發賣了我院子的栀雨和秋雪,這是為何?父王難道不知曉她們從小伺候我的嗎?父王,你好狠的心!”
“來人,将郡主扶回碧煙閣,先禁足一月,若是她不悔改的話,那就别想出這碧煙閣!”曹安急匆匆從屋外進來,吩咐幾個丫鬟将江心遙半拖半拽地出了書房門。
江淮九瞧着江心遙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忙拉着江承安輕聲問道:“承安,你沒事吧?遙兒她從前也不是這個性子,吓到你了吧?”
江承安搖了搖頭,半晌後才道:“父王,要沒什麼事,承安先退下了。”
“好,好,好,承安,你先回去歇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