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來到唐府朱門門前,鼻間萦繞着一股血腥氣,他蹙起眉頭,迎面而來的是青霄,青霄見自家公子來了,忙上前道:“公子。”
季臨颔首,跟着青霄走了進去,來到院中,瞧見院中擺滿了一具具蓋着白布的屍體,院子裡的青石闆上都是血迹,鼻間的血腥氣更加濃,讓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公子,屬下清點後這裡一共有三十具屍體,皆是一刀斃命!”
季臨不言語,他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具屍體旁,掀開蓋着的白布,這是一張驚恐的老妪的臉,臉上都是褶皺,面色已經灰白,他的視線停留在屍體的脖頸處,就見脖頸上面是一道猙獰的口子,那口子深入見骨,瞧着讓人有些不适。
季臨仔細的查驗了一番,發現這些人基本都是被劍一擊即中,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想來是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
季臨将白布蓋上,起身道:“将這些人好生安葬。”說完,他瞥了一眼青霄,“除了這些,可還有什麼發現?”
青霄搖了搖頭。
等季臨處理了這些事情後,回客棧時已是醜時,他洗漱了一番後,才上了床榻後,沉沉睡去。
而在青州某個客棧内,江承安的臉上帶着一絲冷笑,他此時正拿着一封書信看着,看了半晌,他才拿起書信放到燭火上點燃,須臾,那書信便被點燃,江承安将這燒着的書信丢入一旁的火盆之中,火勢瞬間大了些,那些染了黑墨的書信不一會兒便被火焰吞沒,留下一縷袅袅青煙。
“公子,王爺那邊……”飛雲的眼中帶着擔憂,躊躇半晌終是問出了口。
江承安沒有回答,隻是臉上的笑意更冷,方才那書信上隻是交代要他做的事,殺唐叙,殺季臨?他這位薄情寡義的父王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無妨,不過是小事罷了,不必擔心。”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王則那邊如何了?”
“王總管那邊暴露行蹤,那季臨很是聰明,此刻正四處找他,公子——你看我們要不要幫幫王總管?讓他全身而退?”
“王則是父王的身邊信得過的人,眼下也該他吃些苦頭,省得不知天高地厚,殺一殺他的銳氣先。等時機成熟了,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是。”
此刻的王則正藏匿于青州的某處宅院之中,他正端坐于案前在寫着什麼,這時,一道敲門聲響起,王則蹙起眉頭,擡起頭來,低聲道:“進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黑衣人便推門而入,黑衣人來到王則跟前,拱手道:“主子,事情已辦妥。隻是那唐叙被季臨的人看得緊,我們的人暫時還下不了手,還有——”
王則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時,就見面前的黑衣人連忙屈膝跪地道:“還有之前的那個江湖術士被他們識破了,主子放心——屬下一定會派人殺了他,讓他不會亂說話的。”
黑衣人等了許久,才聽到一聲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黑衣人的心漸漸放了下去。
“行事小心些,别讓人發現。”
“是,主子。”
“沒别的事,就下去吧。”
黑衣人聞言,退了出去,随後關上了門,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下來,王則将筆放下,低頭瞧着自己的這一幅字,皺起眉頭,“這個字還是差了些啊,老咯,不中用了……”
一連幾日,唐叙的依舊是瘋癫的模樣,請了好幾個大夫看診後皆是搖搖頭,許清月的心更是沉了谷底。面上卻仍舊是平靜的神色。
隻是眼下唐叙神志不清楚,整個人瘋瘋癫癫的,一個人常常在自言自語,一會哭,一會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