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許清月等新請來的大夫給唐叙診脈過後,她上前問道:“大夫,他可有機會清醒過來?”
大夫聞言,沉默了半晌後才搖搖頭,“老夫隻能暫時壓制他的毒性,他本就中了毒,又受了刺激,想要恢複的話,隻能聽天由命!”說完,他歎了口氣,才提着藥箱退了出去。
聽天由命?
許清月呆愣在原地。
她的視線落在唐叙的身上,他的頭發披散着,手腳用繩子捆綁着,臉上卻帶着以前一貫的笑,隻是這笑帶着些傻氣,“畫——畫兒,你這般看着阿爹作甚?畫兒,你又來看阿爹啦,快幫我阿爹松綁,這繩子綁的實在是太難受了……”他見許清月沒有動作,急的就要往她的身旁挪去。
許清月歎了一口氣,朝他走了幾步,在他跟前停了下來,蹲下身子,小心地将他腳上的繩子解開,在解開後,唐叙的臉上堆起了笑意,眼裡滿是慈愛,他将綁着手舉到許清月的跟前,許清月看出了他的意圖,她輕輕地搖搖頭,“這個不行。”
唐叙失望地望着她,見許清月不為所動,便撇開臉,不再瞧她一眼,自己獨自躺在牢房的床闆上,背對着許清月,不再看她。
許清月的眼睛有些紅,過了良久,她才起身,走了出去。剛一走出來就瞧見了她家阿兄正站在大牢門外等着她。
她快步上前,走到許桉然的身旁,“阿兄,你怎麼來了?你是在等我?”
許桉然點頭,“他怎麼樣了?”
“還是那個樣子,今日還将我認成畫兒姐姐了。”
“萬事都有因果報應,月兒,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他總要為自己的做錯的事承擔屬于他自己的苦果。”
“嗯,我知道了。”
入夜後,大牢裡隻有幾盞昏暗的燭火,在這寒冷的夜裡搖晃着,牢裡今晚當值的幾個衙役們都坐在桌旁,桌上擺了五六壇桃花醉,就見其中一個衙役給另外幾個衙役都倒了一大碗酒,那酒倒出來時酒香四溢,在座的衆人都咽了咽口水。
“來——今夜這天太他娘的冷了,小弟我敬諸位兄弟們一杯。”說完,他便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碗酒一飲而盡,喝完,他将碗口朝下,果然不見一滴酒剩下。
衆人見他喝的這麼急,忙道:“你少喝些,這酒烈得很。”
“無妨。”說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又一飲而盡,衆人見他喝的如此爽快,紛紛端起碗遞到自己的唇邊,大口大口地喝着。
“小弟承蒙各位兄弟的照顧,小弟心中感激不盡,若是以後諸位兄弟若是有難處,小弟定當赴湯蹈火!”
“這是哪裡的話,大家都是兄弟,今日高興,大家定要不醉不歸……”
然而,衆人剛舉起碗,卻發現自己的腦袋暈的厲害。
下一刻,幾個衙役腦袋一歪,便都倒在桌上。
隻有方才那個倒酒的衙役,他的唇角勾起冷意,“這酒我可是摻了一倍的蒙汗藥……”說完,他便撕開自己粘在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寡淡的臉來,此面具十分逼真,倘若不仔細看的話,是很難發現的。他起身拿走了其中一個衙役挂在腰間的一串鑰匙,徑直走到一處大牢門前,三兩下就将鎖打開了,随後蹑手蹑腳地來到床邊,他手中的刀在這寒夜中泛着銀光。
下一刻,他的劍朝着床上的人刺去,就在他以為要刺中那床上之人,卻感覺背後一股勁風朝着他襲來,他迅速閃身避開,就見一個身穿月白色衣袍的年輕男子此時正怒視着他。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