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弦歌回頭瞧了一眼還在狀況之外的燭雨兮,她知道自己方才有些緊張了。
“何事?”這次再問時,語氣溫和了許多,又恢複了往日的首徒的風範。
“特來請首徒大人和燭雨靈君還有門下弟子,去參加接風宴。”何長老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今日還有周氏家族的人也來了。”
“無妨,帶路吧。”雲弦歌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剛出來的周淮意。
“請……”何長老說完,便伸手示意。
天色漸暗,山中的卻是燈火通明,如白晝一般。
燭雨兮覺得這燭火晃動,此刻又無風,覺得奇怪,定眼看去,才發現是小妖獸在不斷給燭火輸送妖力,來維持燭火的亮度。
看到此景,燭雨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嘯禽宗未免太不把妖獸當人了吧,這般奴役。
雲弦歌離燭雨兮很近,自然察覺到了燭雨兮的不悅,不動聲色地往燭雨兮那側靠近,伸手拍拍燭雨兮的手安撫着。
周淮意順着燭雨兮的視線看去,并未覺得不妥,馴服的妖獸,本就是被人族養着的,釋放一點妖力無妨。
一路無話,燭雨兮心情不好,自然不會開口,周淮意和雲弦歌各懷心事也不會說話,而白胡胡是盡相思切,心情低落,又瞧見小妖獸的遭遇,想到自己,更是無法可說。
何長老在前面帶路,直到主殿之後。
“玄天宗到。”通報聲響起。
主殿内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紛紛站起身來。
“恭迎玄天宗首徒大人……”雲弦歌在外的地位很高,得益于玄天宗。
“今日是嘯禽宗辦的接風宴,不必因我而拘束。”雲弦歌颔首緻意,順着何長老的引路走到左邊的貴賓位坐下。
燭雨兮在側,周淮意和白胡胡在其身後落座。
衆人也隻是在雲弦歌剛入坐時,有些拘束,沒過多久便有熱談起來。
燭雨兮學着自己師姐的模樣坐着端正,目不斜視,但是有不少人主動打量起她來。
畢竟小蛟龍不在江湖五百年,一出來就把炎武宗的大弟子一腳踢昏過去的事,現在傳得沸沸揚揚。
原本以為護山靈獸不會離開玄天宗半步,誰知道還如以前一般跟着雲弦歌身後晃悠,當真是雲弦歌一個人的靈獸,這話不假。
“小蛟龍。”有人燭雨兮身側小聲地呼喚着。
燭雨兮聽着聲音耳熟,微微側目看去,發現是以前的老熟人,羽翎宗的弟子明婕。
“羽毛。”燭雨兮聲音帶着驚喜,沒想到這裡還能碰到以前的朋友,當即叫起來明婕的外号。
“你……”明婕還想說什麼,一聲輕咳打斷了她的話,而燭雨兮那微微傾斜的身子也被人拉得坐直了。
雲弦歌側目看來,眼中帶着警告意味,讓明婕立馬閉上了嘴。
燭雨兮不明所以地看向雲弦歌,不知道怎麼了,她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師姐,等着師姐開口說話。
“勿要失了規矩。”雲弦歌想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隻能用規矩來說事,讓燭雨兮坐好。
聽了這話,燭雨兮就算不樂意,但為了不惹師姐生氣,也隻能乖乖坐好。
不過,她有些好奇,怎麼接風宴還不開始,她們不是已經到了嗎?
剛想到此處,門外就傳送騷動,一聲通報傳來。
“周公子到。”
除了雲弦歌幾人沒有起身外,其餘人都站起來身來迎接。
燭雨兮回頭看了一眼周淮意,用眼神說話:你周家人的排場還挺大。
周淮意聳肩回應。
周家為首的是一名穿着金絲長袍的年輕男子,身後跟着一隊人,見到這些人的臉後,周淮意松了一口氣,都不是她認識的。
她不認識的人,應該就是連周家内院都進不去的人。
自然也不認識她了。
她也就不用跟着彙報玄天宗的近況。
“都坐,都坐,不要多禮。”金絲長袍男子一邊往周家所在的貴賓區域走去,一邊揮手示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東道主。
等到都坐下後,燭雨兮看着對面一直盯着自己師姐看到金絲長袍男子,正欲發作,手便被師姐給按住了。
側頭看去,雲弦歌對着燭雨兮微微搖頭,勿要生事端。
燭雨兮深吸一口氣,怒瞪了一眼對面的金絲長袍男子,結果對面還以為燭雨兮對他有意思,對着燭雨兮舉杯笑。
“啪。”杯子裂碎的聲音。
燭雨兮終究是沒忍住,動手把金絲長袍男子的酒杯給擊碎了。
又是一聲“啪”,這次是拍桌的聲音。
金絲長袍男子拍桌而起,徑直走向燭雨兮,雲弦歌側眸看着那男子,指尖蓄力,膽敢對燭雨兮下手,男子的下場可想而知。
“哎喲,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快去給周公子換一套酒具。”何長老原本還在靠近門口的位置,聽到動靜後,立馬跑了進來,攔在金絲長袍男子面前。
“哼……”金絲長袍男子其實走近後看到對方衣服上的暗紋,不敢輕舉妄動,剛好何長老的出現給了他台階下,轉身走回自己座位上,挑釁地看了一眼燭雨兮。
燭雨兮沒理她,而是轉頭看向周淮意,用眼神說話,你家裡人可真是無禮。
周淮意隻能尴尬地笑笑,這人她也不認識,回頭讓内院的人去查查,什麼人都能放出來代表周家。
雲弦歌默默地看着,眼看宴會都進入尾聲了,卻還是不見蕭成挽出現,老宗主可以說是重傷昏迷不醒,但是這少宗主怎麼就沒出現呢。
方才兮兒的動靜鬧得也不小。
雲弦歌放在酒杯旁的手,有節拍地敲打着,蕭成挽為何沒有出現?
就在她晃神之際,對面的金絲長袍男子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朝着自己走來,雲弦歌冷眼看着,指尖再次蓄滿靈力,等着他走近後,給他一擊。
但金絲長袍男子越過了雲弦歌,走向了白胡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