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野幹脆地說:“沒有。”
林甜甜小聲嘟囔了一句,談話聲來到客廳裡。
林甜甜:“金屋藏嬌了。”
林天野:“想多了。走吧。”
林甜甜:“早着呢,一會兒再走。”
林天野無奈:“收起你的好奇心,是弟弟。”
升騰的霧氣裡,羅懷特的雙眼也迷蒙了一層霧。
還好他還有哥哥。在他受傷時,在他難過時,他還有哥哥。
林甜甜哼了一聲:“還說沒人。”
林天野糾正他:“是沒别人。”
付梓文喊她:“甜甜走啦。”
簡單沖洗後,羅懷特套上林天野的衣服,感覺還挺不好意思的。這衣服在他身上也太大了,簡直像一件睡袍。
還有内褲,雖然林天野特意拿了一條新的給他,還是覺得害羞。羞羞答答地穿上,林天野的型号也太大了吧,感覺小弟弟住進大别墅。
想到林甜甜和付梓文就在外面客廳,他臉紅的不想出去。将剛才換下的濕衣服簡單搓洗了一把。沒有再耗着的理由了,剛想出去,林天野已經走進起居室。
“别害羞了,他們走了。”
“哦。”羅懷特羞答答的走出來。
林天野盯着羅懷特打量了一番,笑着遞給他一杯姜茶。
“有這麼難看嗎?”羅懷特嘟囔一句,“衣服曬哪兒,我洗好了。”
“我去烘一下。”林天野向浴室走去。
“我來。”羅懷特連忙跟上,裡面還有内褲呢。
林天野阻止他:“你趁熱喝,别涼了。”
暖暖的姜茶,驅散了心底的冰涼寒意。心思解凍,又活泛了起來。
如果本吳晨知道,他竟然在别人家洗澡,該将全世界的醋都收入囊中了。
他一定會生氣,會絕望,會心痛。
羅懷特也不明白,他怎麼就接受了在别人家洗澡這種事情。他的眼神停留在林天野忙碌的背影上。不,林天野不是别人,是哥哥。所以他才會接受。
不過,是不是哥哥有什麼關系呢。他也不用費力解釋了。反正本吳晨不在乎他了。
他讓他走,讓他不要再回來。
剛剛浮上水面的心,再一次跌入谷底,堕入深淵。
目光落到茶幾放着的《深海日記》上。當初看的時候有多感動,現在就有多傷懷。他拿起書,無意識地翻動書頁。
孤兒院裡,八歲的簡叔向六歲的鄭叔伸出了手。
旁邊的空白裡,是林天野的遒勁有力的字。
要麼不愛,要麼一生。
我選一生。
上月書展回來的車上,羅懷特翻閱這本書,還沒注意到林天野有寫這句話。而現在看到,簡叔和鄭叔卻已經分手了。
林天野走過來,坐到他旁邊的沙發上。
“簡靈犀的書,真的适合一讀再讀。他将愛情寫得這樣真摯,實屬難得。”
羅懷特心頭一黯。
簡叔寫這本書時大概不會想到,書上的愛情還在撫慰人心,現實的愛情已經支離破碎。
林天野那麼認真的寫下,我選一生。他那麼肯定地為簡叔和鄭叔選定了一生,可是一生太漫長,誰又能預知未來呢?
喝下去的姜茶刺激着羅懷特的胃,心又開始瘋狂作痛。
“你有心事。”林天野說。
“沒有。”羅懷特否認。
“懷特,我是哥哥。”林天野看向窗外的風雨,“你淋濕了,我也會心疼。我想為你撐一把傘,為你擋住所有的風雨。”
羅懷特也看向窗外,雨聲陣陣敲打着窗棂。他想起了林天野的深淵理論,歎息一聲:“如果我失落懸崖,掉入深淵呢?”
林天野認真地說:“将懸崖踏遍,将深淵填平,我也會找你回來。”
羅懷特的眼眶濕潤了。
他和本吳晨已經困在愛情的沼澤,彼此傷害,最終無可挽留的堕入黑暗的深淵。他們也想努力自救,可結果還是越陷越深。
我的大哥哥,你真的願意拉我一把嗎?讓我有勇氣和本吳晨面對更多的風雨。
羅懷特看了看手中的淡藍,問他:“你有寫過愛情故事嗎?”
林天野搖搖頭:“沒有,但是想寫。”
羅懷特想和林天野好好聊聊所謂愛情。可沒有經曆過愛情的林天野,又怎會理解他,為他解答疑惑、尋找光明呢。
他的眼神又黯淡了。
“怎麼呢?”林天野問他。
“覺得很困惑。”
“人不可能一輩子都順風順水,覺得有困惑很正常,走過來就好了。”
“你相信愛情嗎?”
“以前不信,現在信了。你呢?”
“以前相信,現在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