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唐緩和語氣說：“小孩子說話注意點，不要随便開玩笑。就你剛才說的，我知道是玩笑話，可有的人……”

陳天賜打斷他的話：“第一，我不是小孩子；第二，言論自由，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王伯笑呵呵走過來：“喲，倆好肌友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劉唐笑笑：“聊國慶幹什麼呢。”

王伯問他們：“你倆準備去哪兒玩，還沒談攏呢。”

劉唐告訴他：“天賜和同學出去玩，我出門工作，玩不了了。”

王伯點頭：“天賜好不容易放個假，你要去工作，不生氣才怪對吧。”

陳天賜才不會在别人面前露出情緒，笑嘻嘻地看看左右：“誰生氣了？誰？”

王伯哈哈一笑：“我生氣了！你們國慶都出門了，就留我這個老家夥守着破機器，氣死我了！”

陳天賜也順勢下台階：“王伯别生氣，我不去了，留下來陪你老。”

“不成不成，你們年輕人出去浪，别管我們老家夥。”王伯見好就收，換了話題說，“天賜這頭發快趕上你小舅舅了。”

陳天賜暑假前倆月以學習緊為由沒有理發，這小半年頭發已經長長，前額劉海放下來，能遮住臉了。

他的發質有點硬硬的，并不适合長發。劉唐婉轉說過他一次，沒聽，說要體驗一把再剪，劉唐就沒有再勸。

國慶後再去健身房，劉唐和王伯閑聊：“你認識天賜小舅舅？”

“接觸不多，那孩子看起來标新立異，但是個好孩子。”王伯感慨道，“天賜和那孩子越來越像了。穿衣打扮像，脾氣性格也像。”

開始劉唐還以為那孩子說的是陳天賜，原來是指陳天賜的小舅舅。

陳天賜确實改變了，他開始肆意地成長。

陽光，叛逆，不喜世俗的束縛。

時間進入2015年，陳天賜的頭發終于如願以償紮了起來。

劉唐曾好奇問陳天賜，學校不反對學生留長發嗎？陳天賜得意：“我準備捐出去，老師就沒批評我。”

這天，劉唐收到客戶邀約到海之味參加年終聚餐。為躲避喝酒，他随便找了個借口出來透透氣。

觀景陽台上，王椿平和海之味的老闆正把酒言歡。

前不久紫金技校圖書館開館，書店贈送了一批圖書，王椿平幾次邀請他喝酒，他沒去。看來今天這頓酒躲不了了。

王椿平看見劉唐，站起來跟他打招呼，給他介紹說：“劉唐，這是海之味的海老闆。”

海老闆向劉唐點點頭，對王椿平說：“劉兄弟在這兒吃過飯，我們還聊到你了呢。”

王椿平說：“原來你們已經認識了啊。”

劉唐問候了海老闆後，問王椿平：“你今天怎麼有閑情雅緻到海老闆這兒了？”

王椿平說：“是這樣，我哥讓我來向海老闆道謝的。”

劉唐好奇：“哦。”

王椿平說：“我哥出海前和他朋友鬧了些誤會。一直沒有我哥消息，他朋友以為我哥和他絕交了。”

海老闆說：“他這朋友……”

王椿平咳了一聲。

海老闆接着說：“榆平朋友我也認識。我去年知道榆平出海，就告訴了他。他當時托我找到了椿平。”

王椿平說：“他問了我哥情況，解釋了一些誤會。我哥在海上一年半載沒有信号，前兩天終于來了電話，我傳達了他朋友的話，我哥特意讓我來感謝海老闆。”

海老闆笑說：“去年椿平和榆平朋友都來謝過我了，但他說這次是代表他哥來的。”

劉唐說：“海老闆當得。那兩人能和好，海老闆立了大功。”

海老闆和王椿平攀扯着，劉唐不得已喝了幾杯，整個人有些醉了。客戶将他送到家裡後，他倒頭就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他正蒙着，睜開眼，不知道白天黑夜。

手還沒伸出去，電話斷了。

剛閉上眼準備繼續睡，電話又響了。

這次他完全清醒了。看到熟悉的固定電話，他說：“天賜。”

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周末這個點，陳天賜應該放學了。

陳天賜說：“跟你說件事，你别生氣。”

劉唐說：“你說。”

陳天賜說：“老師讓我叫家長，我不想我爸媽知道，我想讓你來。”

劉唐警惕：“上課搗亂了？”

陳天賜說：“你來再說。”

劉唐中午喝了酒，沒有騎摩托，坐公交來到了創新南大門。

陳天賜和本吳晨在校門口等着他，兩人小聲說着什麼。本吳晨看見劉唐，向他打了聲招呼，轉身走開了。

校園學生幾乎都走了，沒有幾個人，陳天賜還是離劉唐遠遠的。

劉唐也不理他，等他自己開口。

走到教學樓下，陳天賜才小聲說：“我昨晚出去上網了。”

昨晚？昨天不是還在上課嗎？

劉唐沉住氣問道：“你逃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