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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盈帶着滿滿一包雞尾酒揚長而去，走時還不忘給梁槐安留幾罐，随後直奔書店教輔區。

盯着孟盈被夜色逐漸同化的背影，葉庭陽真誠發問：“她認真的？”

梁槐安像看猴一樣看着葉庭陽：“你說呢？”

孟盈想得不錯，梁槐安的确從老師那裡看過她的英語試卷。

他本以為孟盈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強大競争對手。

不料第二周，孟盈化學9分的事迹就傳唱到了隔壁班。

葉庭陽不可思議地拔高音調：“這也控分？！她倒數有瘾啊？”

梁槐安撚起卷子皺眉細打量：“不像，如果是控分她完全可以交白卷，沒必要寫滿滿一面的公式。”

“還有——”

葉庭陽跟着質疑：“化學卷，她寫物理公式？！”

兩人對視一眼，确定孟盈是真的不會。

實錘：原來是偏科戰神，理科小趴菜一枚。

梁槐安盯着滿滿一懷的青檸味雞尾酒，對孟盈的好奇心更上一層樓。

他家庭特殊，對子女的要求尤為嚴苛，壓抑的繭殼下更易催生反骨。

于是乎學校廢棄封閉的天台就成了他和葉庭陽的桃源，抽煙喝酒、嬉笑怒罵。

那些生活中不被允許的事，他們在天台做了個痛快。

梁槐安自認不需要朋友，葉庭陽除外。

因為一開始，葉庭陽就明确了二人的利益關系：你帶我參賽，我陪你解壓。

梁槐安喜歡不粘膩的關系，于是乎，組合成立。

但葉庭陽參賽的标準很特殊，他不求獎金、不圖名聲。

撼動他的唯一标準是獎杯。

——獎杯夠好看，亞軍也行。

葉庭陽是他身邊唯一親近的人，除了他，沒人知道他抽煙喝酒的事，更别說他心頭好的牌子。

而孟盈塞給他的全都是他的心頭好，他恍惚中生出一種錯覺：

這個叫晏朝遐的轉學生好像很了解他。

“那個晏朝遐，是燕陽本地人？”

葉庭陽一遍吸溜着雞尾酒一邊抽空回答：

“本地人，爹媽死後去親戚家住，暑假才回來。”

孤兒？

-他還真不認識這号人物。

梁槐安還想問些什麼，手機的來電打斷了談話。

放下手機，梁槐安把滿懷的雞尾酒全塞進葉庭陽包裡，背包頓時被撐得敞懷：

“老頭今晚回家，撤了。”

“哎哎哎！别走啊，隊伍還差個人，再找找！”

梁槐安頭也不回：“沒空。”

“那我的獎杯怎麼辦？”

“月考完再說。”

一提到夢中情杯，便利店頓時哀嚎一片：

“哎呦喂，我的亞軍獎杯啊！我那織金镂花對稱複古的亞軍獎杯呦！爸爸和你的緣分咋就這麼淺？”

“上天為什麼這麼對我？讓我如此優秀，離你如此遙遠~”

梁槐安實在沒眼看，他拿起僅留的一罐雞尾酒，隐入茫茫夜色。

腦中還不時回閃孟盈望向他時的眼神，幹淨、熱烈、不摻雜任何欲望。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但——

他喜歡純粹的東西。

——

夜色茫茫中，兩道身影并肩而立。

“明天中秋節，有什麼想要的生日禮物嗎？”

祁秀麗低頭看着水窪中将圓未圓的月影問。

孟祁月搖搖頭，婉拒了禮物：“沒什麼想要的，謝謝媽。”

祁秀麗笑着拍了衣兜：“不用替我省錢，我前段時間做了點零活，錢包鼓着呢。”

“真不用。”孟祁月繼續拒絕：“我沒什麼想要的，謝謝媽。”

被女兒再三拒絕，祁秀麗的笑僵在臉上。

二人繼續走着，一路無話。

孟祁月腦中始終回蕩着孟盈說的‘明天有驚喜’，心中期待萬分。

驚喜？

會是什麼呢？

不多時，二人走到一家燒烤攤。

油脂被炭火炙烤後的鹹香撲面襲來，勾得肚中饞蟲蠢蠢欲動。

“老闆，來兩把牛肉串、兩串骨肉相連、還有雞柳，豬蹄？”

看着夾闆上被煎地滋滋冒油的豬蹄，祁秀麗兩眼放光：

“大寶這有你最愛吃的豬蹄，大寶？”

祁秀麗轉身，卻發現孟盈早就在不覺間放開她的手，一個人退到了遠處。

少女站在銀杏樹下仰頭望月，虔誠祝禱。

-希望新的一年，一切能變得更好。

月華透過縫隙将其溫柔包裹，周圍喧鬧被盡數隔開，少女長身玉立，像極了月亮的寵兒。

但這份寵愛并沒赢得少女的歡心，反襯出其眉間郁郁。

“牛肉串好喽，豬蹄還要嗎？”

祁秀麗回過神：“要，多少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