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儀安這厮到底打什麼主意?薛氏禍害了玉燭不夠,還要擄走玉姝?
抓玉姝公主就抓吧,做什麼對她一個小小女官窮追不舍?
李淮水本就是半路複生到秋水芙的身上,此時情況緊急,根本顧不上腦海中秋水芙學過的那些宮廷禮儀,直接放棄儀态,扯了礙事宮裝下擺的紗裙,兜頭砸在了身後緊追的薛儀安臉上。
紗裙輕如蟬翼,飄飄忽忽的落下,根本沒有起到一絲殺傷力便被薛儀安臨空攥在了手中。
他似是覺得有趣,竟還愉悅的輕笑出聲,好似貓捉老鼠般追在李淮水身後,随手拾起一個石塊,以紗裙為繩索做了一個簡陋的套索。
隻用了一瞬瞄準,薛儀安就這麼将手中紗裙做的繩索抛出,直朝着李淮水雙腳而去。
李淮水即使迅速反應,躍起之時還是被絆住了左腳。
她隻覺一股大力從左腳上傳來,扯的她順着奔跑的慣性迎面向地上摔去。
正當李淮水伸出雙手準備撐住地面,以免臉跟地面親密接觸時,卻被薛儀安攔腰撈起,如同拎雞崽兒似的提了起來。
落入薛儀安之手,她還待繼續反抗,卻被薛儀安點中幾處大穴,頓時便覺周身麻痹,動彈不得。
手腳不能動彈,口舌卻還伶俐。李淮水毫無反抗之力的窩在薛儀安懷中,一雙眼卻一眨不眨的緊盯他:
“郎君這是做什麼?公報私仇?”
薛儀安此時已然不裝了,面上在沒有平時面具般的笑容,隻挑挑眉:“你我何曾有私仇?”
李淮水被問的一噎。
這話說的,好似她是什麼氣量狹小之人。人家沒覺得有仇,反倒是她想多了。
“那郎君要捉公主便去,我也攔不住,何苦還要追來為難我一個小小奴婢?”
不知為什麼,薛儀安雖然面上沒有任何笑意,李淮水卻莫名覺得他現在心情看起來不錯。也正因為此,她也就并未忌憚與害怕,反而一派鎮定的與薛儀安交談了起來。
“小小奴婢?水芙姑娘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既然已經被姑娘見了行蹤,若還将姑娘縱了去,還不知往後會掀起什麼事端。況且…”薛儀安微微垂頭睨着李淮水“哪裡有有主上被擒,貼身侍婢還獨自逃命的道理?水芙姑娘還是去陪着殿下吧。”
李淮水聞言咬牙切齒,恨不能拿薛儀安的骨頭磨牙。
于是她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難怪人贊薛郎君忠義無雙,現在看來果然衷心奉主,連旁人竟也管上了。”
這話對薛儀安來說不痛不癢,甚至還破不要臉的回了一句:“哪裡,過獎了。”
拿他無法,李淮水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自知無法逃脫便閉上雙眼,嘗試着找回手腳的控制。
還不等她回複行動能力,薛儀安便已經帶着她返回了車駕旁。
此時拿女官已經扮作宮廷侍衛模樣換了身行頭,坐在前方駕車。隻是在薛儀安将她抱進車中時投來了一眼,但終究沒說什麼。
“轱辘——”
馬車一路行駛,不知駕車的女官使了什麼腰牌,竟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重重宮門。
許是怕李淮水出聲壞事,薛儀安竟然堵了她的嘴。且李淮水現下尚且有些坐不穩,便隻得任由右手邊的薛儀安攙扶着。
車中空間不大,李淮水的另一邊便是昏迷的不省人事的玉姝。
路途之中李淮水幾次嘗試掐醒玉姝,卻不知是她力氣尚未恢複,還是玉姝昏的徹底,竟沒有一點反應。
聽着車駕出了宮門,穿過熱鬧的街市,外頭的聲音逐漸平息。終于在隻有聲聲的清脆鳥鳴時,車駕停了下來。
“郎君,到了。”
“扶公主下去。”
待駕車的女官将玉姝扶下車,薛儀安這才取了堵住李淮水嘴的布巾。
此時李淮水已然恢複了幾分力氣,便看也沒看薛儀安伸來攙扶的手,自己先起車簾下了車。
車外是一處景緻的宅邸,周遭風景秀麗卻也偏僻安靜。
“這是什麼地方?”
李淮水望着牌匾上“雍禾園”三個大字,一時間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偏僻的位置、一座修繕秀雅的院落,讓她想起了上一世被羅百善關在羅府别院的日子。
薛儀安這是準備将她和玉姝安置在這裡?
又來了,這不就是…囚禁嗎?
思及此,李淮水将質問的眼神投向薛儀安,卻見他隻勾了勾唇角,伸手作請狀:“水芙姑娘,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