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身邊的宮女看護玉姝,李淮水便起身快步往隔間而去。
玉姝所在内室的另一邊,正安置着小皇子。
此時那邊傳來騷動,極可能有事有什麼不好。李淮水一顆心提起,腳下幾乎跑了起來趕到房間中,入目的便是先前那前來抱小皇子去見玉姝的宮女依然倒在血泊之中,胸前明晃晃插着一把尖刀。
而行兇之人此時一把将尖刀拔出,提在手中便向着護住嬰孩的奶嬷嬷而去。
“來人!來人啊!”
奶嬷嬷驚懼大聲叫嚷隻之時,李淮水大步邁上前,以一隻手臂将那落下的利刃擋住,随後一腳踹在了刺殺者的胸口。
原本她以為來人多少應該也是練過幾手的練家子,誰知卻弱不經風的竟被她一腳踹翻在地。
李淮水此時才來得及仔細看去,看清了那持刀的隻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宮女。且那宮女一條腿似乎已經受了傷,這才被她一腳便踢翻在地。
幾乎沒給宮女反應時間,李淮水看準了手腕又補上一腳,立時将其手中的尖刀踢飛,這才欺身上前近身擒拿。
與此同時,奶嬷嬷的呼喚也将後在外面的侍從喚了進來,接過李淮水手中的宮女便五花大綁起來。
那宮女見刺殺不成,立時豁出去般破口大罵,見再無回還的餘地,立時腮頰一動便要服毒。
李淮水緊盯那宮女,見她這動作便知她要服毒,于是隻迅速上手輕輕一扭,便将宮女的下颌卸了下來,命人将口中的毒牙拔了去。
“帶下去嚴加看管!與那沖撞陛下的宮女一齊盯牢了,絕不能令她們自盡!”
“是。”
李淮水一聲令下,侍從們紛紛領命而去,她此時才回身去看奶嬷嬷與小皇子。
“小殿下可有事?”
她問的着急,甚至直接上手掀開了錦被檢查。待見到小皇子依舊閉着眼哼唧,未見有什麼傷處,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護主有功,屆時本官定為你向陛下讨賞。”李淮水安撫了驚魂未定的嬷嬷幾句,随後揮了揮手“你也受驚吓了,先下去換身衣裳壓壓驚吧,這裡有本官看着。”
将奶嬷嬷換下,李淮水喚了幾個鎮靜些的宮女随同,這才将小皇子抱在懷中往玉姝那邊去。
玉姝本就隐約聽到了動靜,此時正忐忑焦急的等待,見到李淮水懷抱一個襁褓而來時雙眼立刻亮了亮。
“快抱來給朕看看!”
李淮水依言來到玉姝床邊蹲下身,令她得以看得見小皇子:“陛下現在可放心了?小皇子安然無恙,健康的很。”
看着玉姝滿意欣慰的笑,李淮水并未将嬰孩早産體虛的事着急告訴玉姝,隻是陪她都弄了一會兒孩子,直到玉姝倦怠這才離開。
她将小皇子安頓好後,又留了禁軍裡三層外三層的看護,随後便沉下臉色,一路往掖庭獄而去。
先前沖撞玉姝,以及此後刺殺小皇子的兩名宮女此時都被關押在掖庭獄中,李淮水此番令人裡三層外三層的護住玉姝,便是為了抽出手來前去處理這兩人。
掖庭獄的暗室之中,因常年不見陽光又潮濕泥濘,石階之上滿是青苔。
李淮水在掖庭令的陪同下一路來到關押兩名宮女的牢房,此時已經有行刑的小吏正提吊着這二人審訊。
李淮水隻是遠遠坐在一旁看着,并未親自動手。在幾次三番的用刑還是沒有得到滿意的口供後,她向陪在身邊的掖庭令遞去了一個眼色。
這掖庭令也是個心思靈活之人,見李淮水親自前來卻不發一言的從頭看到尾,他便覺得事情不簡單。這般陪同李淮水做了大半晌,果然是等到了李淮水的示意。
“秋姑姑有何吩咐?”
李淮水将手中已經有些冷的茶盞擱置在桌上,随後輕歎一聲道:“大人也知近幾日内宮中事多,難免有些不懂規矩、不曉事理的想趁機作些亂。但這二人至今不肯說出背後實情,依大人看,這背後主使究竟是誰?”
掖庭令眸光一動,心知這個問題不能随便敷衍回答,但因一時間弄不清李淮水心中的意思,便隻得謹慎回話:
“宮中之事,自是姑姑知曉最清楚,下官哪裡敢妄言,隻曉得望着姑姑的指示行事罷了。”
見掖庭令這般上道的表了心意,李淮水滿意的點了點頭,給他留了一句話:“這段時日偏逢遇上這等刁奴作亂,還是要查明才好。對了,近來睿王殿下倒是常在内宮中走動?這事大人可知?”
此話一出,掖庭令立時腦中一滞,卻瞬間又反應了過來趕忙答話:“是是,下官有所耳聞,倒确實是…不合規矩。”
附和的話話音一落,掖庭令便偷眼打量李淮水的表表情,在見她滿意的遞來一個眼神,這才心中安定了幾分低下頭去。
話說至此,誰也沒有挑明,但看似不着邊際的提起程衍一句,已然表明了李淮水的态度。她言語已盡,轉身便在掖庭令的恭送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