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嘗試喚醒薛儀安無果,加上不通藥理醫理,面對毫無反應的薛儀安隻覺束手無策。而正是此時她才想起手中的玉瓶,一時間有幾分躊躇。
不知這玉瓶中的藥丸究竟是做什麼用,但既然隻準備了一顆,那極可能就是給薛儀安用的。
至于作用究竟是好是壞,李淮水還真不敢輕易嘗試。
可現下薛儀安安然躺在她的榻上也不是個辦法,難不成還要她出去對付一晚不成?但若是令宮女進來挪動薛儀安,李淮水又不願讓外人見到這一幕。
李淮水在屋中轉了一圈,嘗試後發現自己挪不動薛儀安,她也不願趁人之危擠一張榻,最終還是決定在軟榻上将就一晚,希望明日一早薛儀安會自己醒來。
… …
因在軟榻上卧了一晚,李淮水睡的相當之淺,以至于在聽到房中窸窸窣窣的響動後,她立時便睜開了雙眼。
她這方才坐起身,回頭就對上了薛儀安的雙眼。
“你…你醒了?”
見薛儀安不答,李淮水隻覺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多餘。薛儀安人都水靈靈的坐在那裡了,不是醒了還能是什麼?
與薛儀安大眼瞪小眼,李淮水動了動唇本想說些什麼,但想起此前她從薛儀安私宅出逃時演了場大戲騙他,一時之間又覺得有幾分心虛尴尬。
那時彭易率屬下扮作刺客前來營救,薛儀安可是當了真甚至還派出人手救她的。
而她不僅金蟬脫殼回了宮中,更是在回宮後的這段日子中既沒向他解釋,也沒遞去任何口信,就這麼講他抛在了腦後。
更有甚者,她還親手挑起薛氏族中的争鬥,結結實實的坑了薛儀安一把。
這麼算起來,薛儀安能有今日被當作禮物送進宮來,還有她李淮水出的一份力。
想到這裡,李淮水知道不管她說什麼都不大合适,索性閉了嘴,從桌上取來茶杯倒了杯涼茶水遞給薛儀安。
薛儀安視線落在她的手上,随後便一聲不響的将茶水接了過去。
見薛儀安的狀态還不算是十分的抵觸,李淮水斟酌一番,終究還是開口問了問:“你咋那麼會進宮來?還有…”說到這裡她比劃了一下,指了指薛儀安,又亮出裝有藥丸的瓷瓶“這個是什麼?”
話音一落,薛儀安便将那瓷瓶拿過,打開聞了聞,随後開口間聲音低沉沙啞:
“這藥你沒有對我用?”
“我不通藥理,不知這是什麼,怎麼敢貿然為給你?”
話畢李淮水隻聽薛儀安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分不清究竟是嗤笑還是歎息:“難為你竟還有這份心。”
這話李淮水總覺得有幾分别的意思,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接,房中便就這麼安靜下來,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今形式反轉,李淮水卻完全不知要如何與薛儀安相處。見他不願多說,便囑咐幾句,索性将屋子留給了他一人。
而她原本久居在這小小院落中已有許久,卻轉而令梅香将朱雀殿旁的小宮室收拾出來準備搬進去。
這方剛剛将薛儀安安頓好,李淮水依舊是前去朱雀殿看望玉姝,誰知她才剛邁進内室,便看到徐太醫急匆匆的從身後趕來。
見徐太醫這幅樣子,李淮水心中“咯噔”一跳,随後顧不上詢問,趕緊打開模拟器屬性頁面查看,果然發現玉姝的體魄值已然在剛剛降到0點。
見此李淮水立即向跟在身後的心腹示意,令值守朱雀殿的禁軍更加警戒,沒有她的令,包括徐太醫在内,不允許任何人再出入朱雀殿。
而李淮水做完這些走進裡間時,徐太醫也已經回天乏術,正滿腦門冒汗的為玉姝施針,企圖做最後的掙紮。
但李淮水心知不會有效果,便在看着徐太醫折騰一番後出手攔住了他,并搖了搖頭。
“罷了。”
有了李淮水的表态,徐太醫不自覺松了口氣,随後才想起以袖袍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老臣無能,實在是已經盡人事,剩下的恐怕…”
李淮水梅香為難太醫,便輕輕颔首,随後視線寒涼的掃過了包括徐太醫在内的所有宮人。
“接下來三日,你們便在朱雀殿外殿誦讀抄經,為陛下禱祝。都記得管好自己的嘴,若有人沒有本官的令踏出朱雀殿一步,殺無赦。”
“殺無赦”三字一出,徐太醫連帶周圍幾個宮女皆是輕輕一顫。
他們在宮中侍奉多年,自是将如今内宮的境況看的十分明白,心知李淮水如今是真的有這個權利将他們全數送去為玉姝陪葬,便都紛紛應是,頗為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