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禦雖然親自出面在朱雀殿外試圖闖殿,但就他身邊帶的幾個随侍,在禁軍面前根本沒有絲毫闖殿的勢力。
劉長禦顯然也心知這一點,便暫且退了一步,自懷中取出令牌交給心腹前去調遣羽林軍。
誰知李淮水早放着他這招,早先邊将宮門落鎖關閉。
且就在他将令牌交到身後的心腹手中後,守在朱雀殿門外的禁軍就好像觸動了什麼開關似的,驟然上前将劉長禦身邊帶着的所有人手踹翻扣押在地上。
“大膽!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豈敢動本宮的人!”
在場衆人隻有劉長禦分毫未傷,但也被禁軍團團圍住。禁軍雖然不會傷他,可即使他想反抗,手無寸鐵的面對這麼多擋在面前做人牆的禁軍,也是奈何不得的。
“本宮記住了!日後定要好生向她秋水芙讨個說法!”
心知此事不能來硬的,劉長禦匾撂下一句話,随後準備先行離去,待調動禦林軍前來時再向李淮水讨要說法。
誰知他剛轉身還沒邁出一步,身後便傳來了李淮水的聲音。
“何須日後?今日便了結吧!”
劉長禦回身看去,仰頭直直撞上了李淮水睥睨的眼神。她此時身穿金紅宮裝面無表情,手中正握着一卷明黃色的诏書。
“這是…陛下遺诏?”
李淮水輕輕一笑,将手中的遺诏高舉,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尊陛下遺诏,傳位皇長子程子渺,封劉氏為太長禦,坐鎮北宮。内宮總掌事秋水芙為内舍人,專司诏命,參攝朝政、輔佐新帝。凡侍君皆前往靜陵守陵…”
一口氣将遺诏說完,李淮水頓了一瞬,似是在給劉太長禦反應的時間,随後收起遺诏似笑非笑的又道:
“劉太長禦,還不接旨?”
劉長禦此時突然升輩成為劉太長禦,又發現玉姝竟然沒有允許他一同攝政,立時便目光一閃,直接向李淮水發難。
“本宮尚且還未見過陛下最後一面,豈能輕信你的一面之詞?本宮要見陛下”!
“見陛下何須急于一時?三日後自然會見到。”
輕飄飄丢下這麼一句話後,李淮水便再不顧深厚劉太長禦的叫嚣,轉身進了朱雀殿中,令事先備好的棺椁禮祭照流程開始置辦。
天鳳朝皇室有習俗,凡帝王駕崩,前三日都要請來法師祈福,以助故去的君王得意順利往生,玉姝自然也不例外。
是以玉姝駕崩的消息傳出後,李淮水便利用這三日的祝禱祈福的時間,将玉姝的屍身迅速入殓,以免叫人看出端倪。
雖然她已經在盡力将一切粉飾正常,卻因為有玉燭弑君在前,又有劉太長禦疑心在後,李淮水還是被來自朝堂上劉氏四面八方的壓力壓的心情煩躁。
直到祈福最後一日,眼看着玉姝的屍身就要釘進棺椁之中不見天日,李淮水幾乎就要松一口氣。
但就是這時,劉太長禦不知竟帶着一衆官員堵在了祈福的泰華殿外,企圖闖入查看玉姝的屍身。
李淮水自然料到可能會有這麼一出,便早早的安排了禁軍守在殿外。
但随着彙聚在殿外的大臣官員越來越多,李淮水心知不能再繼續這般閉門躲下去,便命身邊的梅香取來一封信件,接過握在手中,将圍堵在殿外的衆人放了進來。
禁軍收到命令讓出道路,以劉長禦為首的衆人嘩啦啦的闖了進來,紛紛跪伏在玉姝的棺椁之前。
他們或是恸哭不止,或是大罵李淮水無恥,唯獨為首的劉太長禦輕輕笑着,緩步上前來到李淮水面前。
“本宮一連多日求見陛下遺容,秋舍人百般阻攔,到底是何意?今日既然衆人都聚在此,正好讓秋舍人給衆人一個交代。”
“正是!秋水芙你這亂臣賊子!究竟動了什麼手腳蒙蔽陛下下?如今居然還敢囚禁太子,連撫養陛下的劉太長禦都拒之門外!”
“是啊!這總要給個原由才對。”
衆人紛紛附和劉太長禦,見事已至此,李淮水便知時機已到,于是舉起手中信件高聲道:
“劉太長禦廣結朋黨霍亂朝政,勾結外戚擅殺皇親,此乃鐵證如山的事實。不讓他接近太子正是受先帝之命保護太子不落入劉氏毒手,爾等豈敢在此助纣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