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敬之?”
見來人是一身官服的薛敬之,李淮水與劉太長禦心中皆是一驚。
要知道薛氏一向樂于坐山觀虎鬥,便如今日之事,殿上并無一人是薛家之人。
且薛氏一向将劉家看作絆腳石,此時薛敬之前來自然不會是相幫劉太長禦,那便隻可能是向着李淮水,或是有其他打算了。
思及此,劉太長禦面色更加難看:“薛大人怎的突然來此?難不成專程為了此時走一趟?”
“下臣聽聞今日乃是先帝移棺之日,為人臣子難道不應前來送靈追悼?”
劉太長禦試圖在薛敬之的面上和回答中看出端倪,卻被薛敬之一番話堵住,完全沒有瞧出他究竟是不是有意前來幫助李淮水。
李淮水見到薛敬之時隻驚訝了一瞬,随後便整理好了心情,繼續将手中的信件一一展開。
“那便辛苦薛大人了。”
有了薛敬之的表态和加入,很快物證人證便都指向了劉太長禦。而原本跟随同來泰華殿的衆臣中,此時也有人見情勢不對果斷閉上了嘴。
先前衆人沖上泰華殿時,李淮水便是衆矢之的。而如今若是劉太長禦真的牽扯進暗殺程衍的案件之中,殿上非“劉黨”的幾人便要好生思慮是否要繼續與劉長瑜一同繼續在此威逼李淮水了。
畢竟,如果劉太長禦坐實罪名,誰也不想落的個同謀的罪責。
“如何?太長禦還有何話可說?諸君可還有異議?若無異議…禁軍上殿!”
人證物證在眼前,出了劉太長禦自己,誰敢在此時開腔?
眼見不知何時泰華殿外圍堵了一層層的禁軍,此時正在李淮水的号令下一擁而上沖進殿中,直朝着上首的劉太長禦而來。
“誰敢動本宮!”
眼見李淮水動真格,劉太長禦也不甘示弱,當即廣袖一振大喝一聲,竟真的将近身的禁軍喝止在了原地。
“還等什麼!罪人劉氏謀害親王,立即将他拿下!”
“锃——”
“啊!”
有李淮水這麼一聲令下,殿上立即傳來刀刃出竅之聲。緊接着便是殿上宮女侍者以及一衆大臣的驚呼。
劉太長禦近身侍候的侍從皆是身強力壯會些拳腳,但即使此時他們全力相護,劉太長禦依舊落在了禁軍的圍困中。
但他如今身份尚未被廢,禁軍也不敢下死手。加之他反抗劇烈,一時之間竟不能将他拿下。
“大人,不若先避上一避?”
梅香見場面混亂,擔憂劉太長禦留有什麼後手魚死網破,到時傷了李淮水,便開口請她先離開,靜待事情了結再出面。
而李淮水連頭也沒回便擡手止住了梅香的話頭:“不必,去取我的弓來。”
“是。”
因事先有所準備,梅香很快便取來一張強弓遞給李淮水。
隻見她雙眸緊盯着想要強行闖殿離開的劉太長禦,手中強弓挽起,一隻箭羽直指,竟是一副要将劉太長禦當場射殺的氣勢。
梅香從未見過這般的李淮水,更不知她何時對弓箭使用的這般熟悉,是以愣了一瞬,這才反應過開口勸阻。
“大人!若是太長禦死在您的手上,恐怕…後患無窮啊。”
“崩——”
梅香的話音剛落,箭矢便化作殘影離弦而去。梅香趕忙順着望去,卻見那雪白尾羽的箭矢正中劉太長禦右腿。
而劉太長禦本人也因這一箭的慣性撲倒在地,終于被禁軍扣押。
梅香此時終于松了口氣,殊不知李淮水從一開始便沒想着這麼快殺死劉太長禦,更不會傻到讓這男人真的死在她手中。
早在她拉弓之時,便是沖着令他失去行動能力去的。
“将人押入掖庭獄!”
一聲号令終于算是為今日泰華殿的鬧劇劃傷了句号。
而經曆這一番折騰的李淮水依舊依照規制為玉姝完成了祈福與移棺,這才便算是能夠将玉姝安心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