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莉莉，你怎麼樣了？是不是鼻涕精欺負你了！”詹姆斯.波特頂着雞窩頭，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正是布萊克他們三人。

“波特先生，請你出去！不要醫務室裡大吵大鬧！”龐弗雷夫人怒吼道，她剛剛遞給了莉莉.伊萬斯一杯魔藥。

“抱歉，龐弗雷夫人，我就是來看看朋友的。”波特的氣焰一下熄滅了，等到龐弗雷夫人收起喝完魔藥的杯子，走回到配藥室裡的時候，波特才一個竄身擠開斯内普，跳到了莉莉的身邊。

“波特，請你離我遠一點，還有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莉莉，還要不要侮辱我的朋友！”莉莉氣得手在發抖，好像随時都要給波特來一巴掌似的。

“鼻涕……斯，斯内普——”波特把這幾個單詞說得，就好像這是一個十分難以啟齒的名字，“他才不配做你的朋友呢，我都問過麥克唐納了，就是埃弗裡和穆爾塞伯幹的！”

古爾芒的心緒一下變得極度慌張，心跳突然加速地厲害。斯内普的目光死死注視着莉莉，仿佛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變化都有極大的殺傷力。古爾芒很想做些什麼又或是說些什麼，可是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斯内普和其中的關系，她又被二十年的時間差距隔離在外了。

“你憑什麼說是西弗做的，是埃弗裡和穆爾塞伯，但這與西弗無關！”莉莉據理力争的語調裡，顯得有些沒有底氣，但好在這些話讓斯内普慌亂不安的心情有所緩解。

古爾芒望向斯内普僵直的站姿，張了張口，試圖發出些聲音，最後過了好半天，她隻低沉道，“波特，你要是再吵下去，我會請龐弗雷夫人把你趕出醫務室！”

“你！古爾芒.道，你不也是個斯萊特——嗚……嗚嗚！”

詹姆斯.波特的嘴巴一把被西裡斯.布萊克捂住，布萊克的眼神深深地瞥了一眼古爾芒，壞笑道，“斯萊特林的小姐可不是都像這樣愛管閑事的……”說罷，他就拉走了波特，四個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醫務室。

“謝謝你，古爾芒，不然波特那個自大狂絕對又要鬧上好久了。”莉莉動人的綠色眼睛裡滿是歉意，可惜在她看向斯内普的時候，神色有些僵硬。

“西弗，我們走吧……”莉莉的語氣不似剛才，裡面透着幾絲疲憊和失望。

“莉莉，我——”

“我們先出去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地走出了醫務室的大門。

古爾芒的心裡“咯噔”一下，她也不知道這是屬于斯内普的心情，還是隻是她的情緒。古爾芒的眉頭緊鎖，内心掙紮了一番後，她還是決定悄悄溜出去看看。

古爾芒左手起勢，轉動手腕，挽出一個仙訣。契約随之亮起，一根紅線泛着淡淡的光芒，順着二樓走廊的拐角處一直延伸到一樓。古爾芒快步跑去，紅線沖出了一樓大廳，直直地連接向城堡外的一處偏僻的石柱後面。

古爾芒放慢腳步，在相隔五六米的地方，古爾芒已經可以聽見兩人清晰的争吵，但大多都是莉莉的聲音。

“西弗，難道是我不想去相信你麼，你跟埃弗裡和穆爾塞伯他們一起在研究黑魔法！如果不是波特的話，我根本不會聯想到，這個惡咒你也知道反咒！更何況，我不知道是該誇你嗎，埃弗裡和穆爾塞伯怎麼會有能力發明出新的黑魔法惡咒來？”

“不是這樣的，莉莉，我不知道他們會對你——”

“對我？”莉莉的語氣裡全是不可置信，“西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們在拿着這些惡咒随意地欺負格蘭芬多的學生，要不是我阻止的及時，瑪麗她的臉上就要被刻上那個邪惡的詞彙！”

斯内普沉默了幾秒，啞然道：“我會警告他們，不要對你……和你的朋友——”

“西弗！”莉莉驚聲喊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已經不止一次地說過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和黑魔法扯上關系，為什麼一定要和埃弗裡、穆爾塞伯那種人混在一起！他們隻會以欺負别人為樂！”

“我……因為我……”斯内普的話散在空中，解釋的語言被他自己生生斬斷，古爾芒能感覺到他心中止不住的憤怒和不甘。

莉莉似乎還在等待斯内普的說辭，五分鐘過去了，莉莉綠色的雙眸愈發暗淡下來，她歎了一口氣，滿目悲傷地說道：

“西弗，或許我們都需要靜一靜。我還是那句話，我真的希望你能不要再接觸黑魔法了，為什麼不專心在你最擅長的魔藥上呢，要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很……”

正說着，莉莉擡頭看了一眼斯内普，然後搖了搖頭，話停留在嘴邊，轉身離去了。

古爾芒趕忙側身躲在另一根石柱的背後，等到莉莉的腳步聲離得越發遠了，她聽見斯内普沙啞着聲音，低聲說，“出來吧，我看見印記的紅光了……”

“你還好吧？”

古爾芒從石柱後方繞到斯内普所站的角落，他的背倚靠在石柱上。古爾芒頭一次在他的臉上看見頹廢、無奈以及低落的神情，但是，更加難以言喻的，是那顆隐隐作痛的心髒。

古爾芒站在斯内普的面前，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你的心髒在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呵……這算什麼，死神繼承人的能力麼，洞察人心？”斯内普輕聲嘲諷道，聲音裡卻是滿滿的無力感。

“隻是偶爾，很少……”古爾芒撒了一個謊，她不知道現在的斯内普會不會排斥這份窺視。

一句話以後，兩人雙雙陷入了沉默……

古爾芒把腦中僅有的幾條線索串聯在一起，始作俑者大概就是今天上午的那幾個斯萊特林，他們用斯内普筆記本上的黑魔法惡咒傷害了莉莉的朋友瑪麗，但是被莉莉及時發現，最後卻誤傷到了莉莉。

古爾芒思索到這裡便止住了，一股深深的疲乏感再次席卷而來，二十年前的，有關斯内普的一切，對于她來說全是空白的一片。可是，她就算問出口了，斯内普會真的告訴她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難猜到，古爾芒上前一步，在距離斯内普隻有三寸遠時，她釋放出了身體裡的所有戾氣。